能够成为那长宁侯府的继室自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赵安柔逝世后,这位董佳便对那长宁侯百般示好。
董佳尽管是大户人家的次女,却也会玩儿些手腕,三下五除二的就让长宁侯娶了自己,还将霍凛逼得离府另寻别院。
要知道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婢,跟在其身边的桂嬷嬷在姜嬷嬷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来若是冲撞了自家夫人,她也不好向霍凛交代。
褚望遥在桑枝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桑枝,你快扶我起来,免得侯府夫人进来了,说咱们不懂规矩。”
“夫人,将军说了在您伤好之前不可以随意走动的。”桑枝忧心忡忡道。
可褚望遥却没有丝毫要回到床榻上的意思,眼瞧着便已完全站了起来。
“”我与霍凛虽没有情分,但也不能给他惹下麻烦,还是得去看看。
褚望遥这膝盖处的伤虽算不上严重但也够她喝上一壶的了。
她被膝处隐隐的痛牵拽着,双腿也不由得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哆嗦。
她身子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桑枝的身上,见状姜嬷嬷也快步走上前来,扶着。
在两人的搀扶下,双膝受不着什么力,褚望遥也觉得好受了些。
她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走着,眼看着便要到了正堂,就听见里面传来苍老沙哑却分外有力的喊话声。
“这府里的人也忒不懂规矩了,这太夫人来了,连个露面的人都没有。”
瑞雪堂的下人闻声都开始大簇小堆的议论起来。
“夫人,这嚷声作势的便是桂嬷嬷,她可是个不好惹的,夫人你可要留心些。”姜嬷嬷在侯府的时候见识过这桂嬷嬷的厉害,如今她也怕褚望遥在这儿吃了亏,不禁多了两句嘴。
瑞雪堂的正堂距住处并不远,可这一路走来却异常的艰难,刚踏入正堂的门槛,就听到桂嬷嬷在哪儿阴阳怪气。
“再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千金,对待长辈竟如此怠慢,当真是没规矩。”
她尖酸刻薄的嘴脸,褚望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逐在桑枝与姜嬷嬷的搀扶下屈膝行了见礼。“夫人……你”桑枝本想着劝阻,却被褚望遥的一个眼神遏住,本要脱口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给咽了回去。
“不知太夫人前来,也没什么可孝敬的……”姜嬷嬷赔笑着,却不想直接被桂嬷嬷打断。
“太夫人今日来就是想与这日后的儿媳提前叙叙话,你们就且先下去吧。”说着她就要将桑枝与姜嬷嬷支开。
褚望遥也能感受到来者不善,顺着董氏的意道:“那桑枝你与姜嬷嬷先下去吧。”
姜嬷嬷在府中也听闻了那日惩戒小厮之事,对于眼前这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姑娘也有了别一番的看法,再瞧今日这事也未必不能妥善解决。
桑枝拖拉着脚步,不肯离开,担心褚望遥在此受了委屈,吃了亏。
两人退出去后,心中仍是不放心,躲在门口两侧,透着泛黄的窗棂朝里张望着。
“不知太夫人想与晚辈聊些什么?”褚望遥目不斜视地看着坐于高堂上的董氏。
她心中知道此时自己若是弱下去,定会不使其不那么咄咄逼人,还有可能会助长其气焰。
“你与太夫人是初次见,初见就如此怠慢,理应赔罪才是。”自始至终董氏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是身边的桂嬷嬷在说,这要是让不知道人看了去,还以为这董氏是个哑的。
桂嬷嬷言语犀利,丝毫没有给她留喘息的机会。
“还请太夫人恕罪,晚辈前几日不巧伤了膝盖,如今怕是只能嘴上赔罪了。”褚望遥颔首笑着。
她身上带伤,脸上挂着恭敬,就任谁也是挑不出半分不是来,可偏偏碰上了硬茬子。
很显然董氏对此并不是很满意,眼底流露出的不耐都快要将人淹死。
她冷冷斜了桂嬷嬷一眼,桂嬷嬷也立刻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提着嗓子微喊道:“再怎么说姑娘日后也是要做儿媳的人,既然这膝盖弯不下去,递上一盏赔罪茶还是可以的吧。”
还不等褚望遥回绝,就瞧着桂嬷嬷已经从董氏身边走到了近处,她垂着眸子上下打量着褚望遥,隐隐透露出的鄙夷,让人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那就请姑娘带老奴去沏一盏茶来吧。”言语中的轻佻,让人极不舒服。
“想必方才太夫人也见着了,晚辈是被搀扶来的,现如今桂嬷嬷又让晚辈去沏茶岂不是故意为难。”她嘴角带着委婉恬淡的笑。
“你许给我们霍将军,也是高攀,如今太夫人连你一盏茶都吃不得了?”说着桂嬷嬷剜了她一眼。
说罢便要推搡起褚望遥,强迫她带路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