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约摸过了一个多月,他怎么着也该自己消化完了。
她不好说什么,蹑手蹑脚爬到床,小心翼翼问他:“除了我,大家都回去了?”
“嗯。”
“你哥也回去了?”
陆矜是事业狂,忙起来常年不着家,这么突然的事,想必他也是赶不上的。
陆焰答复明确:“除了你,大家都在。”
童婳闻言无声钻进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闷闷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又不是故意不去。再说,我去也帮不上忙,你妈和你那几个姨妈那么看不上我,肯定觉得我是个麻烦精,只会添乱。”
她抱住熟悉的玩偶,带着情绪背过身去,“这下好了,你妈更看不上我了。”
陆焰没搭话,听着女人理直气壮的借口,眼神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愠色。
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任何事,她总能找到同样的借口为自己开脱,几乎不带更换。
他隐下眼眸里的情绪,不想过多追究此事,换了话题:“喝酒了吗今天。”
童婳怀里紧拥着长臂猴玩偶,陆焰从认识她起就发现她到哪都随身携带,睡前不离手,几经使用表面斑驳,和崭新干净的床品格格不入。
“没。”
“你确定?”陆焰贴着床边,身体逐渐向中央靠近。
“不信拉倒。”
童婳不像年轻时那样能熬夜,加上逛了一晚上的街,被骂又掉了几分钟的眼泪,情绪宣泄过后困意来袭,她紧紧合上眼皮:“除了温静,我还请了个厨艺特厉害的阿姨,什么菜都会做,明天你想吃什么告诉她就好。还有,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陆焰静坐了几分钟,眸光幽暗得如同一潭死水。
许久,他才将目光缓缓从童婳纤瘦背影移开。
床头柜摆着童婳送他的第一只满钻机械腕表,女人的首饰随意扔在上面,折射着亮晶的光芒。
珠宝钻石,女人十年如一日的爱好。
陆焰看了眼时间,差三分钟到十二点。
他端详着眼下的童婳,薄被勾勒出女人蜷曲的侧影,长长的黑色卷发伏在枕头和肩头,背对着他,呼吸声细微且均匀。
他换上墨绿的真丝睡袍,留了展台灯,关掉天花板璀璨的吊顶灯,推开半掩的房门在二楼环视客厅。
温静和梁小蔷睡在一楼客房,后者忙活了一天早已入睡,温静在厨房接好热水准备回保姆房。
注意到楼梯走下的不缓不慢的脚步声,来人眼神冷淡犀利,气场没由来的强势。
“那个……”她舔了舔干涸的唇,扫到那张优越的脸,慌神之间举了举杯子,“婳婳姐睡了吗?苍南快要入冬,空气比较干燥,她每晚要喝好多水,我还在想今晚要不要拿上去。”
他看了她一眼,“放着吧。”
温静点点头,声音好听就罢,长相气质非同一般,跟童婳嘴里形容的人物形象毫不沾边,这样气场强盛的人物,她似乎见所未见,想必出身非同寻常。
温静不知道再提什么话题,在原地站立难安,度秒如年。
好在他先出声,打破了这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