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权力来源的巨大背叛,如此一来,那些本就不服平城勋贵们,怕是要更加上串下跳了。
“行了,你去准备吧,”萧君泽淡定道,“有冯诞在,不会让他胡来的,对了,你若去皇宫,帮我问问二皇子,先前平城铁坊分红下来了,问他要不要。”
元勰应了一声,忧虑离去。
萧君泽看着他背影,目光低垂,看着手里茶汤,轻轻吹了一口。
一层涟漪泛起,吹皱了碗中那精致的倒影。
与其被动受敌,不如引蛇出洞。
那位二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这种有坏心思的少年,放在那里,多浪费啊
皇城之中,王肃正孝文帝聊起了即将举办的祭地之礼,聊完后,话题便转到君泽身上。
王肃家学渊源,投奔北朝后,带来南朝堪称正统的中原礼仪,所以在祭祀之事上,皇帝十分看重他。
反对的话已经说得太多,他便转换了方向,提起了那君泽所献的“茶叶”。
“听闻那茶叶是他派出心腹,自南朝寻来,”王肃跟在皇帝身边,不留痕迹地道,“以散叶做饮,想是不知南北皆有饮茗之风,必出庶门寒族。也不知他那一身所学,由何而来。”
没有高贵的身份,却知道那么多,肯定是奸细无疑了。
元宏闻言只是笑笑“他是魏道长的义弟,这以茗煮奶之法,想是魏道长无意所得。”
王肃沉声道“君少卿虽然有才华,但既为陛下近臣,也应查清来历,陛下,您应知晓,他与他南朝萧衍有些往来。”
“那萧衍虽出自萧氏,却早已出了五服,”元宏轻叹道,“王生,朕知你心仇如火,可无论如何,他救了司徒,就算他是南朝皇帝,朕也不会
加害于他。”
王肃听得暗自咬牙,
下定决心,
一定要抓住那奸细的破绽。
四月底,收到元勰邀请的各部酋长都带着将献给朝廷的牲口,还有大批儿郎,星夜兼程,来到洛阳。
斛律明月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热情地给他们拥抱后,便开始嫌弃起兄长父亲身上衣服又厚又脏,要带他们去沐浴。
然后他便受到来自父亲和兄长的铁拳,不但被重新编上了一头小辫子,连自己在学校里兼职武世教官赚来的几十匹羊毛卷,也被父兄洗劫一空
“不,铁锅你拿走,斗篷你不能抢,那是君泽送我”斛律明白看到心爱之物被兄长好奇地披到他那一身油污的衣服上,顿时大怒,瞬间暴走,把兄长按在地上,毫不留情地暴打了亲兄弟
“不拿就不拿,你在洛阳,武艺没多少长进,脾气倒是长进不小。”他的兄长斛律平生气地道。
但是不得不说,斛律明月这次也算立下大功,要不是有他的相助,他们斛律氏也没法提前准备,从阴山以北掠了不少奚人,凑够了五千之数,几乎占了这次诸部南下儿郎的五分之一。
“明月”
“叫我阿六敦就好,明月是阿泽叫的。”斛律明月果断道。
他爹被气了个倒仰“逆子行了,你准备了多少财物,说说看,”
斛律明月便骄傲地带着父兄参观了学校附近的仓库。
这是专门为草原诸部准备的财物,自然能看得他们直流口水,恨不得全数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