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石问筠出来之时,两条剑架已搅得鬼手门阵型难见,且他身后压碾追来又一端剑架,鬼手门见识过此物厉害一时只往远处躲,石问筠苦脱不得心中只骂:这上官簿,心眼甚小了也。正当觑见火狻长老欺打着曹竟,只往那处去:
“火狻长老,火狻长老!你在此便好,此端铁物非你拆不得!”满顾引着剑架去火狻身旁。
火狻正与曹竟痴斗,正满心惊异于他之煞神体质,冷不丁睃见庞然之物裹来,一叉打飞曹竟对石问筠叫说:“可是叫石问筠的?你自先顾招架,我哪里有空帮你停什么铁物。”
“晚辈剑轻力颓不是能相,拼去一只实已油尽灯枯,眼下这一架是无论如何停不得了,还望火狻长老启抬贵手,相帮阻下。”
“我……这……”火狻舍不得离曹竟,当时二人相斗,火狻能杀却不杀,只留一气却待慢慢戏耍,便见曹竟凭此残息愣是回将过来,气势再满叉创也愈,一时只与完人一般无二,瞪着赤目再是来斗,是便气力不亏伤创立愈,只如打不死的傀儡魃僵。火狻于此有且说不尽之兴致,这时石问筠要他来挡龙门剑架,如何舍得?
却剑架已至身前不容他再挑拣,一时举起火叉只往剑架戳将去,叉尖炼火烧得炽热,竟也戳不进去半分,“咦!”火狻只一挑眉,兴趣再起:“有意思!”眼见着眉目发须四肢衣襟俱成火相,直生生腾起火意,就这般起了一簇火烧将起来,眼见着覆上整躯火人一般模样,抱推迎去剑架,只这一下停了龙门剑架,目此石问筠心中咯噔一下,面色实也凝重。
曹竟煞神之时辨不得一二处,也失了心智,是时只被火狻一顿火叉收拾,心中憋着气,恶兽寻仇一般只朝火狻要去,剑也不拿口中呜呜嚷鸣涎淌一地。火狻正停着剑架,却感身后曹竟扑来,撩膝蕴出一丛火矢,要射曹竟。
说时迟那时快,不及火矢出得,石问筠已闪身去拦曹竟。
“小子!留他条性命,我尚未耍够。”火狻吩咐道。
“那便不杀。”长剑卷起一下拍飞曹竟,落地时弹身再起又是奔来,石问筠复曲剑身再将拍去,曹竟竟是俯身一个滚地躲过此下,足下不停直往火狻处去。
“哈哈哈!若说他当下是人样可半分认不得人智,可若说他是野兽却又存些人招,你说有趣也无。”
“若是往时,煞神一天一化已是不易,重用时往往两三日不敢复生,目下看来这等杀力,曹竟应是多次临得,不然不叫我如此易取,那么强弩之末未能穿缟,只便不出手也叫他自己心气烧也烧死了。”石问筠追上曹竟,曹竟几次三番被其拦下,也是火起,回身更取石问筠同他斗起。
“料不得,且说如此难缠,料我想来是耗费血气硬赚形势,端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差便撑不住了,容我烧过这柄铁架,来试试削去一臂一足,可能复生。”
“如何生得,父精母血肉体凡胎,不过当时是喂以火狻血再凭花万剑浩大内力救催得,饶觉不得痛苦,血流尽时也便殁了,哪是那般神奇之神人体魄。”
“也又是个饮火狻血的,世上哪能再寻出我这般契合火狻血之人?也便仅我能修得须弥芥子火功,旁人只是走火入魔之兽相。火狻难寻其血难存,谈及炼化更是难胜登天,此天佑我等幸主,无关其他。”火狻停下剑架时,仍生灼气只将剑架外处木身焚尽薄铁烤做铁水,机关榫卯衔接奥妙处也被烤化,剑架散落摊开铺做一地。拍了拍手正欲来对曹竟,听得石问筠一声惊呼:“火狻长老小心身后!”
回身时,只模糊察觉一黑物抡来,火起双臂护在身前,遭这一击倒飞而去,不及落地半空运气挺身硬化去了劲力,双足喷火借力飞掠回去,是时觑清那散落一地之零散剑架中竟是慢慢爬出一真人般大小铁偶,左斧右锤并无双手,下身金齿金轮绕金带拖金履,通身金黄,背有暗孔明穴只探着毒矢箭镞,更有数不清之长刺剑尖探出,若近身时挨了这一靠,且说不得身上多有几百上千血窟窿。只见它蹒蹒跌跌锁着火狻便去。
“哪里又出来这么个稀罕玩意。”
惮其遍身生刺,火狻再不敢双掌去推,只戳去火叉以叉头梗住铁偶,既将被拦,铁偶只将右臂铁锤砸去。
“哦哟,有趣!”火狻避过这一下,又见大斧劈将来,只把火叉收回竖在身前挡下这一斧,玩心又起丁零当啷就和铁偶拼斗,先时确实戏谑心态,探叉出时还饶有兴致打量着铁偶,时而探手去拍拍铁偶颅顶平坦处,自顾琢磨:“铸剑堂总是能造出稀奇古怪的劳什子,虽不得大用摆在院中解闷也是可行。”只想着怎么赚回这一具铁偶。却不及几十余合打过,铁偶劈斧出锤式疾愈激,火狻心不得旁用举叉只顾架斗,正想着先卸去一臂时见铁偶又是发力,锤斧开合密不透风,只如疾风迅雷,再多时双目紧跟不上稍有疏忽只怕被锤斧打穿了面门。火狻哪里敢轻视,吃力时火相再出火蟒吞将去了铁偶,是想炼化了铁偶,哪曾想铁偶金皮却不惧火,炼得通身赤红却是不化,唯巨锤大斧势出更凶,又见得颅顶处有蒸汽喷出,时伴躯表毒矢箭镞激射而出,径奔火狻去。
“啊也!”火狻正闪不及,哪里料得还能有暗箭相袭,只匆忙将火叉转起弹开几许,仍是被毒矢刺破面颊,但见破处黑血流出,催出火苗焚烧伤口处,血转鲜红立时结痂。
“奶奶的!”火狻问往石问筠:“这铁疙瘩里头莫不是藏了个人?哪得如此机警?”石问筠正与曹竟斗,顾不得多说:“许是不会,铸剑堂机关百样玲珑千心,便是造个真人也不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