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犹犹豫豫地问道:“可以……打掉吗?”
大夫一脸惊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迟疑地问道:“杨夫人,你说什么?”
“就是……打掉。”寸心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为什么呢?杨家大公子也有八九岁了,已经懂事了,你也有足够的精力再带大一个孩子呀!”大夫不解地问道。
“我……”寸心心如刀绞,痛苦地思索着该如何解释,“我要怎么说呢?因为……因为即使生下来的是女孩,也不是遗真,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啊!”
于是,寸心无奈地找了个借口:“我,上次生孩子的过程非常难受,所以,所以,所以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请你给我一包堕胎药吧!”
“这件事,杨老爷知道吗?”大夫忍不住问道。
“他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希望这件事你能替我保密!”寸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求。
“可是,可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啊,而且你都已经怀上了,要不把它留下来吧?”大夫试图劝说。
“不,不!我不留!”寸心的态度异常坚决。
“杨夫人,你回去再考虑考虑,好吗?”大夫还想再劝劝她。
“不用想了,给我吧,我求求你!如果你不给我,我也会想别的更危险的方式把它打掉的。”寸心的语气中带着绝望。
见寸心如此决绝,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终,大夫无可奈何地拿出一包药粉,语气沉重地嘱咐道:“杨夫人,你把它化在水里,喝下去,一个时辰后,就可以了。”
寸心的手颤抖着,艰难地接过那包药粉。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双刃剑。
在回去的路上,寸心的内心如波涛汹涌般无法平静。“敖寸心,你当初怎么就不能再忍耐一下呢?如今竟然怀上了,却又要狠心打掉!”她在心中自责道。“遗真,娘真的好想补偿你,可是日子总是过得太慢,总是有哥哥姐姐抢在你前边。”
……
不知不觉中,寸心回到了杨府,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她打开房门,杨戬并不在房里。
他在练功房里备课。
她的手颤抖着,将手中的药粉小心地兑入水杯中。
那杯水在她手中微微晃动,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
她把杯子拿在手中,“对不起,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娘不该如此的。可是,娘真的没办法把当作遗真的替代品呀!”
她快速举起杯子,放到嘴边,却又不自觉停下。
她在心底自责,“敖寸心!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是你的亲骨肉啊!是你跟杨戬的情不自禁,才有了它的,怎么可以这样?”
她努力让自己硬起心肠,把杯子又往嘴边送了送,“敖寸心,难道说,遗真的生命是生命,这个孩子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吗?你觉得让它成为替代品是残忍的,那剥夺他的生命难道就不残忍了吗?”
正是这一番自我谴责,让她改变了主意。她举起手中的杯子,用力地砸向地面,药水和杯子的碎片洒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