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孤是如何杀人如麻?”
赫连钺这话不知是在问魏枝,还是在问他自己。
无亲无友,孤家寡人,这一生,难得圆满,这是他赫连钺的命,也是这帝王之命。
许是因为疼痛,赫连钺此刻面覆寒霜,整个人显得很冷漠。
“魏枝,别把孤想得太好。”
“孤在战场上一刀一个人脑袋的时候,你恐怕,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说着,赫连钺睁开眼,看着正在给他揉压腹部的魏枝,一只手挑起魏枝的下颌,让魏枝看着他的眼睛。
浅金色的眼瞳极其稀少,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凉薄之感。
“随时随地,只要孤使劲一些,你就同之前伺候过孤的人一样,下场只有死。”
掐着人下颌的手逐渐往下,轻而易举的,就掐住了魏枝的脖颈。
赫连钺只一只手,就将那脖颈完全掐住,只要他一使劲,这个人,就会立刻断绝生机,死在他手中。
“怕吗?”
他手上使了些力,看着魏枝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却没有挣扎的意思。
“臣,不怕。”
魏枝说着,一滴眼泪从他的右眼中顺着脸颊滑下。
赫连钺看着那滴泪,心脏处传来一种钝疼的感觉,像有人拿着刀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割他的心肝肉。
这种感觉,赫连钺许久没有感受过,陌生得可怕。
他松开魏枝的脖颈,清楚的看着脖子那里红了大片。
“胆小。”帝王冷斥了声,但眉宇间不自觉有疼惜流出。
赫连钺本只是打算吓吓魏枝,让他日后别再无所顾忌的勾引他。
没想到,这人真跟豆腐做的似的,他还未使力,哭了不说,脖子那里还红了大片。
大掌轻轻抚过那滴泪流过的痕迹,赫连钺轻嗤一声道:
“旁人知道魏卿这么娇吗?”
“连点力道都受不住,日后若惹了孤生气,如何是好?”
鞭子,镣铐,哪一个他受得住?
这样的场景,若换了一个人,赫连钺估计直接骂人废物一个。
但魏枝,是他的宠臣,宠臣,总该是有些特权的。
那道泪痕看得赫连钺心烦意乱,骨节粗大的手指在状元郎那张灿若盛棠的脸上轻轻摩挲着,想为他拭去那痕迹。
“臣不会惹陛下生气。”
“臣敬仰陛下都来不及,不会惹陛下生气。”
魏枝眼睫被泪雾打湿,一双眼睛清亮又干净,说出的话,却带有同这张面容不同的糜诱之意。
“若新棠不听话,陛下可以用龙鞭惩罚新棠。”
赫连钺满意的哼了声,闭上眼,沉声道:“继续。”
在赫连钺身旁待了几天后,赫连钺对魏枝的容忍度一点一点的,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