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再是那个会傻傻相信世间有龙傲天,武神存在的中二少爷。
换上了西装高定,出入着奢华的上流酒店和宴会。
爱之入骨的街边奶茶小店再也没有去过,十多年没再喝过珍珠奶茶。
曾经被他偷过假发,追着他骂“小兔崽子”的教导主任再次见了他,也只有低头带笑的份。
十年,他将曾经喜欢到骨子里的东西全部弃之如敝,换回了一个成熟冷漠阴寒的掌权者。
江驭寒开始了他对江厌清,叶诗柔,江云声,于可可的报复。
报复来得激烈又疯狂,从金钱到公司,从私人到情感。
江驭寒疯得无人可劝。
曾经他跌入深谷,没有人拉他一把,后来他将骨头掰碎,化作拐杖,一步一步爬出深渊。
现今,又有谁能阻止他?
待报复完所有人,江驭寒身体状况逐渐开始衰退。
他已经活够了,这世间没有多少再值得他贪恋的东西。
他唯一在乎的,表哥叶时和刘宇,过得很幸福,他们有彼此,已经足够。
林管家在他二十岁双腿瘫痪的时候,出了车祸,死掉了。
那个总爱碎嘴,操着老妈子心的林阳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带着林伯的骨灰回了老家。
在过年这样喜庆团聚的日子里,只剩江驭寒,在黑暗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发呆。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需要江驭寒牵挂的人了。
江驭寒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大雪过后的晚上,他妈会在床边给他唱歌。
1“狗儿要听狗儿歌,
狗狗下雨要回家。
下雪啦,下雪啦,
雪地里来了个狗画家。
狗画家,画梅花,
记住啊,记住啊,
前方直走就是家。”
记忆中妈妈的语调一直很温暖,温暖了江驭寒记忆中几乎没有父亲的很多个冬天。
可惜,江驭寒已经没有家了。
现在,狗儿不回家了,狗儿要去见妈妈了。
下过雪的第二天,出了太阳,真暖,但江驭寒再也看不见雪后的阳光。
那一天,窗外白茫茫一片,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客厅,佣人起来打扫客厅时,在沙发上发现了年仅三十多岁的江驭寒,此时他已经没了呼吸。
几缕阳光照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像在亲吻这个悲惨了一生的少爷,它以雪后初升的朝晖,对他做最后的吻别。
江驭寒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黑色的发中夹杂了些许白发,十年中,他第一次露出笑容,脸上的酒窝依旧,面容平和安静,没有睁开眼时充满想报复一切的暴虐和怨恨。
哪怕他做了再多坏事,但他相信,他永远是妈妈口中的那个被当宝贝宠着的阿崽。
他的怀中,抱着一本十年前的书─《白猫警长和它的小娇妻》
这一世太难,连呼吸都是苦的,活着太难,他不愿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