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那男人一边说这话时,一边吐出了一口血。
鹤语眼里有些茫然,还没有回答,身后的玛瑙已经上前,从包里拿出了一瓶金疮药。她小声在鹤语耳边说,“主子,就只有这么一瓶药了。”
鹤语:“给他用上。”
先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就从刚才他愿意不顾自身安危,想要救下阿兰时,这条命就应该被留下来。
玛瑙很快将金疮药洒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可是后者现在压根就没有在意,他那双原本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此刻爆射出的光芒,都聚集在了鹤语手中的匕首上。
那是当初在春日宴上,谢夔特意交到鹤语手中的那把名为断金的匕首。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断金为什么会在你手中?”男人死死地盯着鹤语和她手中的匕首,好似只要现在鹤语说错一个字,他就要将那把匕首抢过来一般。
玛瑙听着这人如此无理地对鹤语说话,眉头一皱,“什么为什么?这匕首本来就是我们家老爷的,现在我家老爷送给我家主子,这有什么不对吗?你这人好生奇怪,干嘛一直问?”
玛瑙这话一出,靠着墙壁的男人眼中一紧。他松开了那只捏着断金的手,忽然扯了扯鹤语的衣服,示意对方低头。
然后,他伸手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谢。”
鹤语最初在听见他准确地说出断金的名字时,就已经心存怀疑,现如今,见到后者写下来的那个字,她瞳孔一缩。
“你是谁?”鹤语问。
“刘宝金。”
*
“大哥你别太担心,就算是现在知道嫂嫂去了无伤城,那里也很安全。而且刚才帕拉家的人也说了,他们平日里也是在万福客栈留宿。那里是刘宝金的地盘,比别的地方都要安全不少。”
谢夔深夜策马离开军营,一路西行,寻个鹤语的踪迹。
这一次出行,谢夔原本只带了一队亲卫。钟世远听到动静,也赶了上来,在得知鹤语带着人离开了灵州城后,主动跟在了谢夔身边。
一行人半夜纵马疾驰,在太阳彻底升空时,赶到了贺兰山附近,终于打听到了鹤语的行踪。结果刚找上着帕拉家,就听闻鹤语已经跟着阿兰去了无伤城的消息。
谢夔脸色沉沉,一夜未睡,但眼下他也没有丁点睡意。
“先去无伤城。”谢夔说。
钟世远驾马走在他身边,安慰道:“无伤城里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事。”
这话并没有让谢夔的脸色有是任何好转,他刚才在琢磨着帕拉家的人说的那句原本无伤城酒肆的人应该在四日前来家中验酒,但等了三日,也没有人过来,这才在今日让阿兰拉着酒酿去了城中。
“先换一身衣服。”谢夔忽然勒住了胯下的惊雷,忽然开口。
钟世远脸上还带着点茫然,“怎么了?”
谢夔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对于危险本能的直觉。这种直觉让他在多次战役中,捡回了一条命,令他不得不重视。
“有些不对劲。”谢夔说,然后他转身,看着身后的亲卫,“王然,你先去最近那些去了无伤城里做生意的人家,问问今日那边是什么情况。杨江,你去问问就近的守城军,有没有来自无伤城的消息。”谢夔迅速安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