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之上,一身火红戎装的皇后娘娘手提红缨枪,枪尖直指城下这群乱臣贼子,沉声怒喝。
“大胆,还不速速退去!”
皇后娘娘依旧如往日一般美丽威严,但是已经利欲熏心的叛臣们,可没有谁会被这区区一声恫喝吓唬住更上一层楼的脚步。
被一干人等给簇拥在最前方的季蕴之,抬头看着那如一团火焰般惹眼的女人,依旧如少年记忆里的那副模样。
脱去凤袍换上戎装,她好像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江家嫡长女,拎着一把长鞭就敢打翻京城的江晚。
不是什么江皇后,她是江晚。
“江晚!”
好多年了,自从当年无缘无故的被她一刀砍断前程,季蕴之还是头一回允许自己笑的这样放肆。
“你别急,等我攻下皇宫之后,咱们有什么恩怨情仇的,尽管慢慢算!”
江晚实在懒得与这种小人得志的蠢货多做纠缠,她枪尖轻移指向最右边的那些朝臣。
“蓝田侯,济安侯,靖边侯,我只与你们三个说话。
其他人要么是前朝旧臣,要么是世家中人,总归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才会处心积虑想掀翻大裕王朝。
可你们不一样!
你们是跟随先皇从微末之时走来,你们位列开国二十四功臣之中,你们身上个个都曾经背着赫赫战功。
这大裕,是你们跟着你们的生死兄弟们一刀一斧硬生生砍出来的天下啊!如今,你们竟然当真要反了大裕?”
蓝田侯不是纯粹的武夫,他更偏于儒将一些,平日是很会讲究几分雅致的。更是时时揣着个忠君爱国的名头顶脑袋上,所以这会儿被江家女如此喝问到脸上来,他的神色便难看的很。
收刀抬头,与其对视。
“非是我常绍文大逆不道,实是你李家欺人太甚!
我儿玉宁从小对李砚修那厮便是一片真心,宁愿入东宫做妃妾也要与他在一处。但是她最后又落的个什么下场?
先皇也好,当今也罢。
你们谁又给我这饱受丧女之痛的人,真正讨回了公道?”
江晚皱起眉头。
“当初东宫之中的一些内里纠葛,本就是宫斗宅斗的必经之路。你当初既然送女儿进宫博一把,就该想到宫斗失败的结果。
若是承担不了这个后果,又为何要送女儿入宫呢?不要只跟我说什么你女儿的一片痴心,她的倾慕是真的,可你的野心也是真的!
我记得当初先皇下旨赐婚,找的全都是各家的嫡长女,而且给出的都是正妃之位。并不曾漏过任何口风,要求朝臣们家的女儿必须入宫做妾妃。
而你堂堂的蓝田侯,与先皇也好与朝中重臣也罢,总归都是有几分面子情的。你若是不愿意让女儿做侧室,谁敢强求?”
被人毫不犹豫的扯下那层丧女之痛的遮羞布,蓝田侯整个人瞬间脸色更为扭曲。假清高惯了的人,受不了旁人投过来或讥讽或嘲笑的眼神。
所以他恼羞成怒的再次举起大刀,仰面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