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接下柳氏这一单,谈好的酬金不过二十两白银,超过二十两的银钱她是不该收的。
但她先是被他们员外府的人绑着丢进井里,在枯井挨了两个时辰的冻,后又被误会,差点挨了这些家丁的棍棒,被王员外丢到湖里喂鱼。
她一把老骨头,经此磨难遭此大罪,这多出来的银钱就该她拿着!
有什么不能收的?
这本就是她应得的!
而且她和芫丫头一个老妇一个孩子,想在这城中立足本就困难,多些银子傍身又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刘嬷嬷没有任何犹豫地收下银子,朝王员外和柳氏拱手道谢。
“多谢老爷夫人!祝少爷这一生常康健,多欢喜!”
听了这吉利话,王员外更是高兴,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可就在这时,赵姨娘却冷不丁凑上前,打破了原本和乐的气氛,“老爷,这一百两黄金实在是太贵重了!刘稳婆出身贫寒,怕是消受不了这么多银钱!”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救了我儿子的命,难道我儿子的命连一百两黄金都不值?”王员外冷下脸,明显不高兴了。
赵姨娘自知说错话,讪讪地垂下头,她哪敢说柳氏的儿子不值钱?那可是王家的独苗苗!
可这一百两黄金最终落到了沈芫口袋里,这让她万分不爽!
“老爷,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大少爷金尊玉贵,岂能用金钱衡量?妾身只是觉得,刘稳婆年事已高,用不着这么多黄金,不如换些别的实用的东西给她,也能表达咱们员外的谢意!”
“不必了,老婆子我就喜欢黄金!”
刘嬷嬷抬手打断赵姨娘的话,气得赵姨娘脸上的表情瞬间垮掉。
这个老婆子,真是可气!
亏她刚刚还以为她会不好意思收下这些黄金,没想到她不仅收了,还收的心安理得!
沈芫将怀里的金元宝全都放进钱匣里,然后走上前福了福身子说道:“王员外,如今夫人平安生下孩子,赏该赏,罚也该罚!”
“此言何意?”王员外问。
沈芫抬手指向赵姨娘,赵姨娘的心猛地一沉,她刚想发作,便听沈芫一条一条地控诉她。
“赵姨娘故意让柳夫人进食甜汤等大补之物,造成胎儿过大,虽提前一月生产,大少爷的体重七斤八两,已比一般婴孩重了不少。若是夫人十月生产,那生产时的困难和凶险怕是会更多!而且大少爷生下来便陷入晕厥,也是甜汤补药之过。此乃一罪!”
柳氏闻言点了点头,她今日生产时确实受了不少罪,孩子头太大不好生,让她遭了不少罪。
可赵姨娘却不服:“我好心把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给姐姐送来,难道还是错?哪个孕妇怀孕不贪嘴,怎么孩子大了还要怪我!”
王员外没吭声,但他也觉得赵姨娘说的有理。
刘嬷嬷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要不说这一招在后宅广为流行呐,因为男人永远看不清真相!
胎大难产,一尸两命,他们只觉得是产妇倒霉!
胎大硬生,下体撕裂,他们只会欢欢喜喜地对外说又生了一个肉呼呼的大胖小子,然后再不踏入产妇的寝屋一步,去添别的妻妾。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耍这阴招的人都是永远的得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