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显的誓言随口就来,今日见阿梨,似乎不如往日漂亮了。
谢千重冷嗤一声,漆黑的瞳孔在夜色中,红色的摇曳中显得幽深可怖,直直地看着宋棠梨,宋棠梨没来由的遍体生寒,颤巍巍地躲在李昭显的身后,避开谢千重的目光。
很快宋棠梨就拽着李昭显离开了这儿去给其他的大人夫人们敬酒了。
谢千重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这种菟丝花一样的人李昭显居然也看得上,珠玉在前,偏要去选那牛粪球。
也不知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还是多年夙愿得偿心间火热,宋棠梨的身子不自觉地泛着暖意,繁重的礼服之下已是汗湿一片,嫁衣都沉重了几分,宋棠梨有些吃力。
夏日闷热的晚风拂过,又冷又热,手腕处激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宋棠梨觉得今日是越喝越渴,她现在恨不得找一条河流一饮而尽,莫非这礼部的酒是假的,就是拿来糊弄她的?
宋棠梨略微扯开了衣领,李昭显离得近瞧见了她身上隐约的红点心疼地说:“不能喝待会儿就莫喝了,孤替你喝。”
宋棠梨浅浅一笑,只觉身子都开始酥痒起来,止不住地想要伸手去挠,不应该呀。
这会儿的宋棠梨已经浑身都难受了,碍于自己太子妃的面子她还不能有不雅的动作,都快憋死人了。
太子成婚,这些备酒都是按照太子妃的过敏原去安排的,难道宋棠雪有这么东西让她过敏了。
宋棠梨心下烦躁,明明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现在倒像是个贼一样。
接下来的行程里,李昭显果然帮宋棠梨挡下了所有的酒,人们或真或假的夸赞着祝福着。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当真是伉俪情深啊!”
“祝二位琴瑟和鸣,早生贵子啊!”
宋棠梨的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地难看,远远瞧着她的宋棠雪心中痛快,药效就要起效果了。
月上西梢,送走了来往的宾客,有些醉得不清地也安排在了客房之中,院中只剩喧嚣之后的孤寂。
下人们还不敢睡觉,要连夜将这些收拾出来,免得第二日冲撞了回家的贵人。
宋棠梨和李昭显早早地进了洞房,宋棠雪漫无目的地在府中闲逛着,月色如水,行至湖中小亭,伸手触水,夏日里竟也觉冰凉刺骨。
她分明记得上一世的自己就是在这儿被宋棠梨推了下去,凉水灌进她的肺腑,宋棠梨刺耳的笑声夹杂着李昭显的温柔问语。
没人在乎她的死活,那还是在大冬天,也就是那年伤了底子,整个人就开始病恹恹的,回天乏力。
“去给我拿件披风来吧。”宋棠雪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湖中明月的倒影,像是被囚禁在湖中一般荡漾着挣扎着。
亦如重活一世,她的无用挣扎,水面始终牢牢地禁锢着明月,她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今日劳累了一天,小姐先去休息吧。”翠喜低首替她锤着酸涩的小腿:“天也不早了,明日还要搬屋子呢。”
“罢了,披风不要了,就在此歇一会儿吧。”宋棠雪坐靠扶栏,翠喜便小心地将她的双腿放在膝上锤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