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莲和李访都是皮外伤,用了淳于先生秘制膏药,伤口愈合很快。张维勇受的是内伤,痊愈还要时日。最严重的是黎云胜,不但左肩胛骨破碎,肩膀被见贯通,脏腑也有伤,短时间内还无法完全复原。
三天已过赵璂一直不曾醒来,除了淳于先生竭力施为外,李访也试着将自己的真气注入赵璂体内。无奈,二人功法不同,收效甚微。
黄莲越来越憔悴,越来越寡言。
哈斯朝努被关在隔壁的帐篷内,耶律采薇也不时去陪他聊上一会儿,每隔数个时辰李访就会重新封住他的穴道,以防不测。哈斯朝努从愤怒到无可奈何,再慢慢平静。
帐篷外打斗现场留下来的痕迹已被夜晚的北风刮去。那几只牧羊犬则被耶律采薇的仆从们收留下来,最可怜的是马儿,只能与之前的马匹混在一起,啃食积雪下面的草根。
天色暗淡,又一个白昼即将过去。李访弯腰走出哈斯朝努的帐篷,刚直起身,一只手掌轻轻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李访心头一惊,右掌往后急拍,顿觉肩头一松,手腕一紧,接着浑身瘫软,使不出力。
“李兄弟,是我!”话音未落,对方已松开他的右手。
“黄…先生!”李访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转身望向风尘仆仆的来人——黄七郎。他清瘦了不少,胡须老长,身上还是分别时穿的衣袍,却无一丝污渍。
黄七郎露出笑脸,如释重负:“终于找到你们了!都还好吧?”
李访神色一暗,接着道:“请随在下来。”
李访领头走向三丈外的那个帐篷,他掀开门帘,示意黄七郎先行。
黄七郎弯腰进入帐篷,发现女儿如同木偶一般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赵璂。心中的酸楚一下就取取代了父女重逢的欣喜。
“莲儿!”黄七郎轻声唤道。
黄莲蓦地转过头来,日思夜盼的父亲微笑着看着自己。她立马起身扑进父亲怀中,还来不及诉说其他,就带着哭腔道:“爹!你可算来了。快!快看看他!”说完就想拉着黄七郎过去。
黄七郎放开爱女的手,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黄莲不但脸色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且发丝凌乱,嘴唇干裂。心中喜忧参半,怜爱不已。他抬起手,轻轻点了黄莲的昏睡穴,黄莲不发一言瘫软在父亲怀中。
淳于青雀、黎云胜等人听到响动陆续走进帐内。
众人见礼完毕,黎云胜等人无不感到肩头一松,有他在,诸事好说。
“张夫人,麻烦将小女抱回你们的帐内,让她好好休息休息。”黄七郎道。
“好的,黄先生。小莲已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是该好好睡一觉了。”长孙燕妮道。
“有劳了!多谢!”黄七郎道。
“先生客气啦。”长孙燕妮施了个万福,接过沉睡中的黄莲。
黄七郎转身来到赵璂的床边,定了定神,抓起他的手腕探查。
少顷,黄七郎道:“他脏腑有伤,真气运行不畅,内息还算平稳,为何沉睡不醒就有些奇怪了。那日在山上我只知道赵兄弟中毒了,至于是什么毒?后面又如何处理的?麻烦黎大侠从头到尾讲一遍。”
黎云胜遂将赵璂中毒后发生的一切大致说了一遍。
“多谢淳于先生及时出手相救,否则我赵兄弟危也!”黄七郎抱拳对淳于青雀道。
“黄先生客气啦。赵帮主不但与我渊源颇深,他本人也福泽深厚,自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淳于青雀道。
听对方这样说,黄七郎本就是直爽的人,也立马转了话题,接着道:“先生在武林中有神医之称,依先生的诊断,赵兄弟为何会沉睡不醒?”
淳于青雀捋了捋胡须,神色严肃的回答:“赵帮主在毒素未清的情况下强用真气与人过招,使得雪蜘蛛之毒随着真气运行扩散到全身,即使不致命也让寒毒得到了再次爆发的机会。刚好他在与人打斗时昏睡穴被击中,此处就变得尤其薄弱,寒毒就大量会汇聚于此。让原本经过一段时间可以自行解开的被封穴位,在没有真气运行的情况下继续被封禁。老夫每日施针,意图帮助他打通此处经脉,黎大侠与李访也曾用自身修为帮助赵帮主,由于几人内功心法有别,无奈进展缓慢。”
“先生的意思是,用内力帮他冲开几处被禁的穴位即可让他醒来?”黄七郎追问。
“依我的判断,大概是这样的。”淳于青雀道。
“好!李兄弟,麻烦你帮我弄点热的吃食来。”黄七郎毫不客气的吩咐道。他在草原上四处搜寻,已有二十多天,没能吃上一口热的。虽然高深的修为让他可以少量进食即可,毕竟还是肉身凡胎,对食物的需求那是作为人的本能。
赵璂既无性命之危,让他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没问题!”李访转身离去,饭点刚过不久,应该不是难事。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帐内火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