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哥儿,胆子也肥了么,昨日让你和父皇说,封皇后,怎变成了贵妃?!”
想要出声,但嘴唇也在发颤。
“说!”
“许、许是大臣们太多,父皇听错了”
十五岁少年,正在变声,颤颤巍巍的公鸭嗓,很是难听。
“那,怎么办呢?”
“今日、今日吾继续去求”。
“哼~!”
回到小院,宫女内侍们个个低头躬谨,悄无声息。
只有白净斯文的太监头子,正点头哈腰,将什么物件塞进那位美艳少妇的手中。
这身影很容易打上标签,“舔狗”和“女神”,或者“火旺”和“小美”。
可怜这少年惨淡的脸色,美艳少妇将“校哥儿”搂入怀中。
积习已久。积习已久。
乾清宫位于紫禁城的中轴靠后,壮丽高大,安静的时候,自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
但此刻进出的人们个个脚步仓皇、愁容满面,令得那壮丽威严荡然无存。
秋阳即将落下,早已没了炙热当空的气势。
正如这老大帝国。
寝殿里,大大的龙塌上,明黄缎面的棉被里,躺着一个虚弱的身躯。
校哥儿第一眼就认出了“父亲”。
他有一张和校哥儿神似的面孔,也是高吊的怯懦眉毛。
只是这张脸上鬓须带霜,皮肤暗哑松弛、皱纹深沉,看起来有五十六七。
父皇的真实年龄,好像还不到四十。
校哥儿每日最重要的事,就是来乾清宫伺疾。
他和前身一样羞怯,沉默寡言。记忆中,前身大都只是怯怯的看着,无助而彷徨。
而现在,他亲力亲为,端药碗、垫被子、擦汗水,做得很到位。
毕竟来这以前,“他”也在病床上躺很久,很理解感受,很懂对方需求。
这沉默又走心的孝子,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他当然没有提封后的事情。
皇帝终日昏昏沉沉,亦不再召集大臣议事。
有次,中间醒来,皇帝拉过儿子,轻抚着他的脸庞,泪光涟涟。
校哥儿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放任这身躯的本能,让泪水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