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知道的事也比其他人多。
比如赵二不过一个从未训练过的农民,就算手底下有一群健壮村民,侥幸闯进县衙,杀了县令,又哪儿来的脑子稳定局势,没被县里其他势力杀死邀功。
在缺粮的情况下,又是怎么守住县衙这么久,镇压城中其他人。
身后少不了剑屏山的支持,而这些举措,必然都有眼前这位主君的意思。
钱四郎虽不算天资出众,但也绝不是蠢人,当然能从此人行为中窥见几分对方大逆不道的心思。
“我们何时认识的赵二?”越青君语气带着淡淡疑惑,“又是何时给的钱粮?”
帷帽早在进屋时就被摘下放在桌上,此时的越青君仅戴着金色的蝴蝶面具,也能让人看清他一双清澈纯粹、老实无辜的眼睛。
“赵二乃闯进县衙,杀害朝廷命官的匪徒,我们老老实实在山上种地,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越青君语气淡淡,无论是声音还是话语,都是如出一辙的平静,好似只在诉说家常。
“你想要我这样勤勤恳恳、清清白白的良民,和那等逆贼牵扯上关系吗?”
钱四郎:“……”
屋内其他人:“……”
薛辞玉默默低头,默默修改完善心中对越青君的形象。
饶是大家也觉得自己真是盗亦有道,不与其他土匪同流合污的好匪。
但有不纳税,不缴粮,不报户籍,占山为王等诸多行为在,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觉得自己和良民这个词有什么关系。
更遑论像越青君这样理直气壮、面不改色,义正辞严地说出来。
怎么说呢,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风度翩翩地不要脸的。
世家公子的外表,泼皮无赖的内心。
莫非做主君的第一要素就是要不要脸?
要不怎么说人家才是主君呢。
刚来第一天,越青君就以自己超高的素质,让第一次见他的几位下属对他由内而外发自内心地心悦诚服,真正认可了从未露面的幕后主君,并坚定相信,这么不要脸,一定能成大事。
薛辞玉原本就对越青君敬畏钦佩,如今更是觉得此人大有可为,该有的有,该没有的没有,远的不说,至少沧禹府这块地方稳了。
“主君所言有理,我们与那逆贼素不相识,毫不相干。”他紧跟着表忠心,语气那叫一个轻快愉悦,难掩他的好心情。
众人纷纷低头,没眼看。
越青君既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觉得不好意思,也没对薛辞玉这番话有任何奖赏与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