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君眸中轻颤。
“我是不是还要说声荣幸?”宁悬明又问。
越青君看着他。
宁悬明不闪不避,“依你所言,为我付出心血,便是你的爱意,莫非往后余生,我都要生活在你的安排中,一切经历,一切感情,皆由你定,才表示你对我独一无二的宠爱?”
……与傀儡又有何异?
不知便罢,既然知道,那这一切便都成了笑话。
“越青君,你应该去写话本,编戏剧。”
“而不是操控编造他人的人生。”宁悬明冷声道。
越青君还是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冤枉,无论是宁悬明,还是卫无瑕,包括原著上百个人物,本就是他所写,自然该由他掌控。
至于其他并非出自他笔下,而是世界自动衍生出来的千万人物,越青君可从没有掌控他们人生,操纵他们生死的想法,他没那个兴趣,平日里遇到这些人,越青君皆是以各自身份待之,给予一份自由与尊重。
有时的目中无人,不把人当人,漠视生命,纯粹是他冷心冷情,本性如此而已。
然而这一切,皆因种种不可言说的原因,无法宣之于口,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作者真的会穿进自己写的书里。
当然,即便他说了,宁悬明大约也只会理解,不会接受。
“悬明,你知道,话本仅仅是话本,是某些故事与情节,而在话本之外,还有许多时间与空间,是写作之人也不可掌控的领域。”
“它写不了你与无瑕日日夜夜,写不了你们字字句句,也写不了你我每次言行。”
“当我作为无瑕,陪你伴你,爱你敬你,每时每刻,未有一丝疏漏,便已经不是简单的故事与戏剧。”
“它就是真实的人生。”
“当我也在戏中,与你同做戏中人,你又怎能说我虚情假意。”
宁悬明面上那一丝悲伤敛去,冷笑道:“是了,你怎会虚情假意,你只是高高在上,觉得能够操纵别人的命运而已。”
越青君无可反驳,沉默良久,方才语气温柔,声音缓缓。
“悬明,你可知道,纵然是书写者,当落笔之后,故事轨迹也未必由他决定。”
“往往许多人写到最后,都是由书写命运的人,变成被人物命运牵着走的记录者。”
“纵然拿着笔,却也并非随心所欲。”
“真正决定一切,还是人物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