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根本不怕输。
他握了握拳,腕上两串念珠相互摩擦,宁悬明心中微动。
他望着越青君,见对方神色竟与方才胡言乱语时并无区别。
宁悬明抿了抿唇,轻声开口:“即便如此,此次出行,未免也太过匆忙,纵然您想要遮掩行踪,也大可以再等一等,等到朝政更安稳些,再做不迟。”
如今登基不足三月,夫妻成婚浓情蜜意时都未过,何至于如此着急。
“所以……为了我,与为了您口中的正事,二者之中,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原因?”
越青君微微弯唇,看着好似心情十分愉悦。
“我还以为,悬明应该不会想知道。”
“但仔细想想,也并不奇怪,悬明本就是明白人,自然也勇于面对任何真相。”
这也是越青君能够对他直言不讳,从不曲意欺瞒的原因。
“怪只怪我分量不够。”若他在宁悬明心中能掀起足够的涟漪,想来对方便会害怕听到真相了,越青君自嘲一句,面上却无半分失落。
“为你是真,为正事也不假。”越青君直言道。
宁悬明心中却微微一沉。
上一次越青君这么说,还是在说越青君是真,卫无瑕也不假。
可这真与不假中,越青君终究是选择了前者。
“为巡查山庄,钓出前朝余孽,所以白龙鱼服,低调出行。”越青君一字一句,语调不疾不徐,转眸看向宁悬明,微微一笑道,“这样的理由,应当已经足够解释,应付旁人。”
“等你下次说想去北疆西域,我也能找出反击异族、平定边疆等理由,随你一起去。”
“无论你去哪里,想做什么,只要我愿意,都可以想出合适的理由作为解释,落在史书,流传后世也毫无破绽。”
如此言语,虽未明说,但却已经表明态度,说着二者之间,究竟孰轻孰重。
他越说,宁悬明心头越紧,一股比方才还复杂的情绪,拥堵在他心头,迟迟不去,似怨似怒,似忧似嗔,但又不仅仅如此,还有几分他自己也辨不清的情绪,只有微末一点,却是让这股情绪变质的根本,令人柔肠百结。
越青君伸手理了理宁悬明被寒风吹乱的头发,“你不是祸国殃民的妖孽,更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若你愿意,大可以将一切都当成是时机正好。”
“我不会以江山做筹码,要挟你,勉强你。”
“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力做好手中的事,担起应有的责任,不会因私废公,你想要的太平盛世,我也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