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当代奸佞小人!十恶不赦的奸丞!”
“狼虎当道,我朝将灭啊!圣上,您睁开龙眼,瞧一瞧您呕心沥血的天下,即将毁于乱臣贼子之手呀!”
哀嚎回响,萧般若面色微变,快步跑过去,只见……
牧云祈端坐太师椅,两手摊放在扶手,其两侧站着两排锦衣卫。
金水桥前,五六个着青袍孔雀云雁朝服的官吏被押跪在地,空地上还有两具尸首分离。
鲜血横流,顺规整石板蜿蜒肆流,瞬间融入雪白积雪堆,染了一边刺目惨烈的猩红。
眉心狂跳,萧般若仰头望向牧云祈,又听他薄唇溢出一字:“砍。”
话落一刻,杀人不长眼的锦衣卫手起刀落。
咕咚几下,奢华殿前蓦然鸦雀无声,只余几具鲜活的尸体。
锦衣卫指挥使抱拳,眼底隐约闪烁兴奋:“牧相,这些尸首如何处置?”
“挂在京师重道,以儆效尤。”
牧云祈古井无波,嗓音无温,令人毛骨悚然。
指挥使反而激动地舔了舔嘴角,摩拳擦掌,跃跃勇试地提议:“如此震撼,恐引那些酸腐党羽争讨,三五成群,届时又该如何?”
“何人乱嚼舌根,影响圣上静养,皆传我指令,杀无赦。”
牧云祈漆黑如墨的双眼深沉幽暗,比冬雪寒冷。
他无视指挥使心满意足的面容,缓缓站起。
抬头瞬间,他瞥见一角的萧般若,不自觉地强压下眼底染上的阴寒,侧头躲开。
萧般若盯着不远处的牧云祈,脸上难辨喜怒,沉吟片刻,大步且坚定地迈向他。
“凑巧进宫,下值了吗?”
见牧云祈错愕扭头,萧般若平静扫眼空地的尸首,美眸生出一丝凶气。
不待牧云祈答复,她强势握上他的指骨,将人带走。
回府路上,两人沉默无言。
直到把牧云祈推进相府书房,萧般若口吻喷洒怒气,命令牧禹:“你们退至院外,一律不准任何人靠近此院,违者依重责处理!”
“遵命!”
牧禹面无表情回应,果断转身去执行。
作为牧家亲信,他们隐约察觉不对劲,似……要变天了!
书房内,牧云祈眉宇鼓起,桃花双目流露出厌恶,张手掏出手巾,用力擦拭衣袖上的丁点血渍。
见他如孩童执著的模样,萧般若暗吐口浊气,绣花鞋一转,坐在他邻近的下座。
“皇帝逼你处置太子党与柳权衡党的闹事?”
萧般若单刀直入,牧云祈大手微顿,嘴角翕动:“女子不能议论朝事。”
那他以往不吝赐教与她商议朝中各事各官各府,算自打嘴巴吗?
萧般若显然不信这套说辞,结合皇帝对他们两人前后相反态度,转瞬恍然大悟,气到冷笑。
“我道太子的挑拨离间继承了谁,原是那老狐狸!”
美眸迸射锋利冷芒,她余光扫到牧云祈又扣擦血渍,扬手重重拍在他手背,哼笑问。
“皇帝借刀杀人,逼你当了奸丞,要你声誉败地,失了民心,你可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吗?”
“日后,你还要忠于那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