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睁着眼,死一般的安静。
在身体每况愈下的日子里,白彦开始反思自己曾对白简做过的那些恶作剧。可没想到,自己放下身段的讨好,在白简眼里不值一提。
他不仅没能换回与白简的亲密无间,反而等来的是白简更早一步的告别。
说到底,白简才是那个什么都压自己一头的人吧?
他突然“咯咯”地笑起来,齿尖碰撞出难听的碎音:“你一个养尊处优的Omega,离开了白家的庇护,你能做什么?”
他喃喃低语:“难道要靠你喜欢的那个人,挣少得可怜的钱来养活你?”
白简皱起眉头。
白彦压着语气:“别做梦了,你根本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我都低声下气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白简冷静道:“我说过了,我们之间不需要那句道歉。”
“你就是一直在怪我!”
白彦情绪失控,声嘶力竭,可声音却极其微弱,就连胸口的起伏都显得吃力。他宛如一盏即将燃尽的残烛,而白简不是那只甘愿扑向他的飞蛾。
哪怕全世界都会围着他转,对他怜悯有加、扼腕叹息,白简也不会为之所动。
“白简,其实你的心比谁都硬,你比我更像白家的人。”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黑夜被深不见底的幕布遮得严实,透不出一丝月光。
白简并不认同白彦的说法,但还是走到了床边,掌心轻轻抚着白彦瘦骨嶙群的背脊:“早点休息,我该回去了。”
“明天你还会来看我吗?”
“白彦,我们不适合见面。”
“为什么?”
“……”
“所以明天,你不来了吗?”
白简无法理解白彦的异常,他犹豫地想了想,还是坚持道:“按约定,手术那天我再来。”
刹那间,白彦的眸色坠入深渊。
白简敏锐地稍一迟疑,有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有刘郁甄日以继夜地陪着,白彦不会有事的。
多说无益,他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