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少数能听懂天耀语的女孩已经落下泪来。
阿熏婆婆的侍女在裴奈停顿后,替她翻译给大家听。
达奚尚乐回头看了眼宫门之外,眼底热浪翻涌,但旁人不知她为何突然回头。
“我承诺,会让各国的军队将你们平安护送回家。你们方才都在登记信息时,写下了两个字,或是画了两个图符,请务必牢记内容及顺序,但除自己以外,不可告诉任何人!”裴奈抬起阿熏婆婆她们记录的本子。
她接着道:“当你们回到家乡,士兵会递给你们一张签字信函,若你们已经到家,一切平安,就请写下第一个字符;当有人胁迫,你觉得自己或家人将面临危险,就请写下第二个字符。”
“士兵们受军令,必须第一时间将信函回寄,我们收到信件,会核对大家的安危情况,若我们对照到第二个字符,我不管各国间的外交规则和限制,无论天南海北,你的家乡在哪里,我们的人会第一时间赶到。”
裴奈拿起一片特制纸,“这是天耀端定公的专制特纸,也是我送你们的礼物,上面有你们各自的名字。”
“倘若你们回到家乡,无法忍受恶意的言语或行为伤害,便可带着这张纸片,只身或带着你方才记录的家人,来天耀西南角、岐鲁西北角的花云寨,那里以后或许会更名为花云城。”
她顿了下,又继续道:“拿着纸片,天耀、岐鲁及其藩属国的官府、军队,都会对你们进行协助。我保证,你们到达花云城后,将拥有住所,只要愿意付出劳动,就会迎来崭新的生活!”
她话音落下,阿熏婆婆的侍女译说之后,有一个中间排数的女孩举起了手。
女孩大声喊问道:“如果不想回家,可以直接去花云寨吗?”
裴奈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原因。
她还未及说话,女孩又继续用异国语补充道:“我是被家里卖出来的,辗转几手,流落到了邬族手里,我不愿回去!”
同时也有三十几个女孩举起了手,皆是不愿回家,想直接去花云寨。
想必她们都有各样的原因,在家中并不幸福。
裴奈便颔首,“当然可以,你们自由了,这是你们的选择。”
裴奈要说的话已经讲完,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遗憾。
那份挣扎,让她多问了一句:“最后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女孩,名叫呼延桑念?”
她的语句落定,女孩们开始左顾右盼。
队伍中间的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一个方向,裴奈察觉到不对,目光随着她们望去。
只见远处一个短头发、面容冷峻的貌美女孩,眨了下眼,视线扫过众人,不解地直视着裴奈。
裴奈心中狂跳,穿过人群走过去,人们纷纷为她让路。
“你是呼延桑念?”裴奈询问她。
呼延桑念表情淡漠地点了下头,裴奈注意到她手里的特制纸已经揉碎。
“为何不写自己的真实名字,为何不留父母的名姓?”裴奈压下激动,不理解地追问道。
呼延桑念答她:“我写的是我娘给我起的小名,而我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世了,写了也没有意义。”
裴奈随即明白了过来。
她眼角已浮上湿意,摇摇头道:“不,你的父亲呼延卫兆还在世。他这些年,一直在为你的娘亲复仇,哪怕面对再绝望不过的困境,也从未放弃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