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意外,那就真是太意外了,是不是?”羊献容也丝毫没有害怕,依然很是平静,“皇宫中接二连三地出命案,并非正常。本宫虽然是新晋进宫为后,但也希望能够为后宫做些什么事情的。”
“容儿,你也还只是个小孩子呀。”孙秀的神情中有些焦虑,想给她找个台阶下。
但羊献容只是看着司马伦,轻声说道:“本宫知道,王爷和表祖父都是为了容儿好,也默许之前容儿出宫去探查凤銮双尸案,目的就是想容儿能够坐稳这个皇后之位,稳住大晋的民心。那么,现在后宫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揪出凶徒,令宫中众人安心,莫要有太多的窃窃私语才好。”
司马伦看了一眼孙秀,又看了看羊献容的小脸,甚至还转头看了一眼太医秦常桑,这才说道:“好。你若是找出凶徒,本王会让羊献康留在洛阳城做个富家子。”
“多谢王爷。”羊献容点了点头。
“若是不能,或者抓错……”司马伦故意放慢了音调,“要如何呢?”
“那就让二哥去南海呗,去抓鱼好了。”羊献容倒是笑了起来,“过个十年八年的再回来,说不准还会娶七八个打渔女呢。”
“这不是也挺好的么?”司马伦“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在皇宫之内,竟然也没有了收敛,反而愈加放肆起来。
连掩饰都没有了么?
羊献容在心底思忖着,二哥说的对——司马伦摄政监国,早已经不把皇帝司马衷放在眼里,她这个皇后也只能是傀儡,并且会是永远的傀儡。
若是她一再装傻,忍让和退却,怕就会成为第二个废后,不能自保,更不能保护家人。
难道不是么,现在连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傻妹妹羊献怜都被人家拿捏在手中,自己在明月楼说过的话也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若是自己再不争取,身边就真的没有人了,说不准连表祖父和祖父也都会被赶走吧。
孙秀此时正看向了羊献容,眼中竟然有了一些赞许之意。
或许,他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送走司马伦和孙秀一行人之后,羊献容才依靠在软榻之上喝下了这杯红枣热茶,但即便是飘雪的寒冷之日,后背竟然已经濡湿。
刚刚的对话,的确有些冒险,甚至大胆到撕开了司马伦虚伪的表象。
因为她意识到了危险和随时随地的监控。
她所做的一切,都被司马伦甚至是孙秀看在眼里,没有了半点自由。
“女郎,今日还练尺八吗?或者再熟悉一遍惊鸿舞?”兰香轻声问道。
“我们去牡丹苑见见乐师吧。”一想到刘曜昨晚就作为乐师进了皇宫,羊献容忽然又觉得十分有趣,那样健硕的男子竟然是乐师,同宫中的乐师一起演奏吗?或者,她能够同他共吹奏一曲?
想想还是很有意思的。
刚刚那阵冷汗竟然就这样消散,心情也轻快了不少。她又高高兴兴地让绿竹帮她涂脂抹粉,遮盖住黑眼圈,然后去挑选衣裙了。
翠喜在一旁看着,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