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在平阳城已经待了月余,对于这里的人以及风貌地理都有所了解,更何况她手里有一支少英团,这些孩子们看起来十分跳脱,在东门外的医护点帮忙。但是,他们也在暗暗收集着各样的信息。比如,在平阳城的这些官员们都住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喜欢去哪里吃饭听曲……
一开始,羊献容也没有特别要求刘承他们这样做,只是偶尔闲聊的时候,这几个小将自己在议论被她听到了。她心里一动,觉得若只是闲聊谈资,倒不如系统地去打听一下,多多了解。毕竟,刘曜还是会回来的,这江山虽然不知道谁会坐稳,但至少能够把控住自己人还是很重要的。
思及至此,她就让刘承和曹征暗暗将人派了出去,四处去看看听听。他们身形小,又是娃娃脸,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之后在平阳城中走来走去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知道的事情多了,羊献容对于大汉的朝堂上下也都有了许多新的了解和认知。也就是在刘曜回来的前两日,曹征忽然悄悄告诉羊献容,说是皇太弟刘乂有一处别院着了火,火势不大,本来平阳府的衙役们说是来帮着灭火,但是别院的刘管家不让他们进去。
当时他也站在别院的外面,看着院内的黑烟都已经升腾起来。
衙役们已经带了水桶和木梯子,说是怕火势变大,殃及了其他人家就不好了。
但刘管家依然不肯让他们进去,说是这里是皇家禁地,不能放任何进去。
两边僵持起来,火势也就越发大了。
最终,刘管家同意让衙役们将水桶放进院子中,由别院里的家仆再去灭火。
曹征听着奇怪,就混在看热闹的人之中。后来,又在他们送水进别院混乱的时刻,瞅准了机会溜了进去。
别院不大,着火的是正屋的耳室。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会将耳室堆放一些杂物,因此若说这里着火也能说得通。
不过,曹征却在这里看到了不少正在燃烧的素白麻衣。
这就真的很怪异了?皇太弟的别院里放了这些东西,他是要给谁披麻戴孝么?
刘聪没想到羊献容会这样说,眼中有一道寒光闪过。
“三妹妹还要和朕讲条件么?”
“去茶肆酒楼听曲还要担负茶水钱的,更何况要动用您的大将军吹奏一曲呢?”羊献容没有害怕,反而还笑了出来,“当然了,这些女人就让他们出去吧,看着好闹心啊。”
刘聪眨了眨眼睛,朝向刘固喊了一嗓子:“都弄出去吧,这个也搬出去。”
“是。”刘固动作极快,立刻就将那跳舞美人的尸身连拖带抱的弄了出去,还几个亲随侍卫迅速尽快将地面擦干净。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这里变得干干净净,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
羊献容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
刘曜攥了攥拳头,又伸手向刘聪,“臣可什么没带进宫,皇上可有尺八,借臣用一下。”
“哈哈哈哈哈。”刘聪忽然又笑了起来,笑得声音极大,连眼泪都出来了,仿佛刘曜说了一件全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他也伸手指着羊献容,抹着眼泪,“三妹妹,你记住了,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别以为你在泰安郡能够养老过快活的日子,即便是我,我是皇帝,你们不也要屈尊听我的么?”
“刘聪,你发生疯?”这一次,刘曜终于怒了。“闹够了没有?你到底要怎么样?”
“只是好玩而已。”刘聪还在擦着眼泪,“今日心情好,若再不玩一下,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什么?”刘曜蹙眉。
“你知道三妹妹要说的条件是什么?”刘聪站起了身,走到了刘曜的眼前,“我知道。”
“是什么?”刘曜忍不住看向了羊献容,而羊献容依然站在大殿之中,一言不发。
“她必然是要说,这一次顺利除掉了刘乂,我为你跳了惊鸿舞,你就要放我和刘曜离开平阳,即便是去征战,也不要再和你在一起了。”
“什么?”刘曜都没反应过来。
“是不是?”刘聪问羊献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