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他父皇看起来还挺满意,出于礼节和情感,他并不好让父皇失落。且看看吧,看此人是否符合要求,倘若符合……那么,任何问题都不会是个问题。
为了验证殷樘的能力,他在父皇陪同下,请殷樘乘坐霜雨洋上最大的皇家游轮,并在游轮行至深海后,提出让殷樘用海水展示异能。
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其实很为难人。相传,霜雨洋的水是夜神的苦泪,寻常异能者根本不能驱动海水,更别提展示异能——
但殷樘做到了。
他应下要求后,对着海面轻轻吹了一口气,大海顿时震动,海面迅速掀起巨浪。在巨浪造成破坏前,他伸手向海面一抹,巨浪当即消弭,海面亦恢复了平静。
察觉游轮有些晃动,他又抬手让海水举起庞大游轮,直到海水稳定,才将游轮放下。做完这一切,他负手而立,垂眸拢神,状态轻松依旧,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很难做的事。
在场所有人都服气了。霜雨洋的海水有多么坚固,他们心里都很有数。此人绝非寻常高阶,就算他现在自称散神,他们也会相信的。
于是,在谈妥报酬后,殷樘定居于枫晓城,主职皇室武师,兼任皇子导师。
上任执教第一天,殷樘什么也没讲,只请晓云驰屏退左右,随即带他出城,去长佑河边看了一天河浪,直到傍晚才带他回城。
晓云驰没想太多,虽然不明白这位老师想做什么,但让他看河浪,那就看河浪吧。就算看得无聊,河上有集市,河中有万物生灵,如微观生态一般,倒也不算枯燥。
谁知,一连六天,皆是如此,只不过前三天在桥上,后三天在船上。这让晓云驰感到疑惑,这个行为意义何在,难道就像他母后说的那样,高手都有奇怪的习惯,殷樘也不例外?
第七天,殷樘带他到河边后,没有上桥,也没有登船,只挑了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好他,伸手揽着他的肩,在他身边蹲下,另一手指着河面,问了执教以来第一个问题。
“殿下,您认为,水是什么?”
晓云驰知道,这个问题没那么简单。可生活中常见的水,难道不仅是‘水’吗?
他一时不知从何答起,只能继续观察河浪。看着看着,他回想起这六日所见的微观世界,以及在河上经营生活的人民,却是忽然通透起来,选定了答案,语气坚定。
“水是万物之灵,百命之源。”
殷樘露出满足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恭喜殿下心有所悟。”
没等晓云驰高兴,殷樘又问了下一个问题。这却是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让晓云驰至今忆起都会感到震惊。
“那么,殿下,您愿意学‘神术’吗?”
神术是什么概念,晓云驰并不清楚。于是他问:“神术比异能术高级吗?”
殷樘却说:“未必如此。但,此二者的区别,您一定要谨记在心。”
“异能术虽有强力,却固化于形,一旦出错,用于守护的坚盾,会变成刺出的矛。因此,若想成为高阶异能者,唯有不断直面敌人,从战斗中获得经验,将术的变化熟练于心。”
“但,这一途并非毫无风险——若稍有不慎,便会失去全部力量,乃至走火入魔,再无重新开始的机会,只能作为普通人过完后半生。”
“而神术的能量,通常源于天地间自然产生的‘神力’,遵生灵心意而动,为佑护苍生而常在。使用它,不必耽于战斗,只需常怀善意,不忘本我,便能不断成长,且终将永恒于天地。除人生命运之外,再无任何限制。”
“殿下,您更希望走上怎样的路呢?”
听完这番话,晓云驰陷入了沉思。
避开战斗,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的,毕竟皇族的作用摆在那里——当再无一人能抵御敌人,或要面对绝世强敌时,他们将冲在最前方,拼尽一切去护卫国土。
思索间,他又想起晓戎为救他而失去异能,一时痛心不已。若世上真有永不会失去的力量,类似于此的事,也不会再出现了。
于是他说:“我学。”
接下来的六年里,殷樘倾囊相授,尽心尽力教他引导、接纳神力,教他如何演变神术,待他真正熟悉这些变化后,又教他如何运用神冢空间创造万物……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神冢空间逐渐扩大,最终衍生出一座小世界——山林花草、江河湖海、飞禽走兽具备,仅以生灵之力支持,就能永恒常在,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而这座世界不断扩展的同时,他的神冢造生生灵之力的上限,也在不断甚至无限地提高着。曾经有些不够用的生灵之力,如今甚至有富余,乃至多到溢入脉络,令他颇为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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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解决这一问题,殷樘给他讲了治愈神术的用法,并反复叮嘱他,既有了治愈之能,就不可对命不该绝者视而不见。
但,有三种人绝不能救:一为贪欲祸世者,二为乐见刀兵者,三为情重弃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