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脆若琉璃,阆九川算是体会到了,她此时此刻便是了。
将掣看到她那跟没骨头支撑一样,软垂着的手,眼都红了,凶狠地剜向那个不识好歹的沈夫人。
“她真该死!”
阆九川看向扑在沈鹏身上的沈夫人,对方除了儿子,再无心关注别的,是很典型的爱子心切。
这才是母亲对自己骨肉该有的态度吧,而非冷漠和仇视。
沈夫人没注意她,沈青河却不然,见阆九川被妻子推在地上,脸色一变,手一伸就想扶,可看到对方的样子,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声叫人:“快去请大夫过来。”
阆九川的手折了,撞到架子腿的额头也红肿一片,起了一个鸡蛋大的鼓包,还有点擦破皮了。
好脆皮。
沈夫人见儿子不疯了,听到夫君惊叫,还以为他是担心儿子,可看他注意力根本不在床上,扭头一看。
这……
沈夫人脸色煞白,刚才自己好像是推倒了阆九川,那她这惨状就是出于自己的‘毒手’了?
想及此,她有些手足无措,也顾不得儿子了,捏着衣角,声音带颤:“我,我不是……”
她上前两步,想去扶,又不敢动,她看出阆九川娇弱,但没想到会脆成这样,她沉思自己也没用多大的力气?
“还愣着作甚,还不把九姑娘扶起来?”沈青河吩咐站在一旁同样傻眼的仆妇。
众人回过神,连忙上前,阆九川却摆摆手,在众目睽睽之下,面不改色地把脱臼的手腕给掰了回去。
咯的一声。
众人眼皮一跳,寒意攀爬上来,冷汗津津。
好,好狠。
沈青河的眸色都深了。
阆九川站了起来,揉了揉手腕,感觉到额头的痛楚,伸手去摸。
“别摸,廖嬷嬷,快去煮个鸡蛋来,再去拿生肌续骨膏,遣人回府去拿玉颜霜,快。”沈夫人迭声吩咐,又走到阆九川面前,满脸歉意,道:“对不住啊,我一时情急,并非故意冲撞你。你放心,玉颜霜能祛疤去痕,你可劲用,我管够。”
姑娘家的面容何其重要,要是阆九川因此毁容,她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阆九川看她神色焦急,脸上的歉疚也并非作假,道:“我接受了。”
沈夫人:“?”
“你的道歉。”
沈夫人哑然,和沈青河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她咋回事?
清醒过来的沈鹏痛得哼哧出声,是不是有人瞧我一眼,我好像被人阉割了。
听到呻吟声,夫妻二人回过神,又转向床前,迭声追问:“鹏儿,你怎样了?”
“痛,我好痛。”沈鹏沙哑的声音带着颤音,手颤抖着放到子孙根之处。
沈夫人哭了起来。
所幸随行大夫被拽着急匆匆地进了房,沈青河还顾着阆九川,示意大夫给她看诊,沈夫人心中虽然焦急儿子的伤处,但阆九川的伤是她造成,多少有些理亏,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