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姜辛夷的心防很重,但他都已经示好了两次,姜辛夷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有些失望,更失望自己要去探病她讨厌的人,姜辛夷却没有丝毫难以接受。
她心中,竟对自己一点情谊都没有吗?
宝珠阁内,姜宝珠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神志不清地喊道:“殿下,都是臣女的不是……臣女步伐太慢……殿下……”
看见萧远衡,姜夫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她匆忙拽着萧远衡来到姜宝珠的床榻边,“宝珠,殿下来了,你看看……”
短短一夜过去,光鲜明媚的少女变成了这般的憔悴样子,萧远衡仅仅看了一眼,昨日便浮现在他心口的愧疚又浮了上来。
若不是他步伐太快,姜宝珠也不会落水,更不会昏迷不醒。
“她……”
第一个字从嘴里说出来时,萧远衡如梦惊醒,他这是对姜宝珠心生怜惜了?不对,明明她常常欺负姜辛夷,还有两次是他亲眼所见,他怎么可能会怜惜这样的人?
萧远衡后退两步,眼底染上了厌恶,“她唤孤,与孤有什么干系?”
萧远衡道:“姜夫人,你僭越了。”
姜夫人这才注意到萧远衡不是旁人,而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吓得她连声道歉,“殿下勿怪,是我一时间慌了神。”
回应姜夫人的是萧远衡的冷哼。
萧远衡走到姜辛夷身边,“你身上的伤怕是还没好全,孤送你回房休息休息。”
看着萧远衡在姜家人的包围下走到自己身边,姜辛夷心中十分欢喜雀跃,这是第一次有人拒绝了姜宝珠,而来到她身边。
尽管姜安平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姜辛夷还是忽略了他眼底的意味,点头同意了萧远衡的主意。
转身离开时,姜辛夷能感受到好几道目光都恨恨地盯着自己,险些将她的身体洞穿,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停止胸膛,大大方方地跟在萧远衡的身后。
出了明珠阁后,姜辛夷缓缓吐了口气。
就算没有姜家人,她身边依旧有保护她的朋友。
萧远衡不知何时落后几步,来到她身边,二人并排走在一起,“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姜辛夷狠狠点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姜家人面前维护我。”
萧远衡语气中藏着心疼,“当初在永宁侯面前,你不也用了全身力气护着我吗?我今日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姜辛夷笑了笑,只觉得身体无比轻快,若不是背上的伤口还在愈合,她简直想跳着走路,“对了,姜大小姐她,为何一直喊着你啊,昨日在宫中,你们发生了不愉快?她又为何落了水?”
姜宝珠的事就是全府的事。
姜宝珠一回到府中,她在宫中落水的事就传遍了永宁侯府,姜辛夷身边有了海棠和水仙,借着她们的嘴,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萧远衡皱了皱眉,“没什么大事,就是她落水,和孤有点关系。”
姜辛夷眼睛一亮,“你是为了我,将她推下水的?”
倒也不是。
但看见姜辛夷晶亮的目光,萧远衡鬼使神差地没有反驳,只是眼前却浮现出了姜宝珠那张憔悴不堪的脸。
浅浅的愧疚再次浮上了心头。
姜宝珠是因他之故才变成了今日的样子,于情于理,他应该说一两句关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