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你说话算话,放他离去吧!”思远大声冲那匪首喊道,看到延三并未打算抛下她逃命,思远心里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她咬咬牙冲那凶神恶煞的匪首说道,不管怎样,若能逃出一个总比二人都折在这些山贼手里的好。
“少说废话,今日一个也别想走!”那匪首早已不耐烦,反手一刺继续直取延三的心口,打算将他一剑毙命。
延三本可轻易躲过那匪首手中的剑,可他一躲开,身后的思远必定会受些伤,而突然他脑中响起梦璃的话,若思远真是知晓了他的身份而别有用心地接近他呢?他突然心中有些犹豫,电光火石之间,他只微微欠身,躲过心脏要害,却被那匪首一脸刺穿了左胸,一阵刺痛向他袭来,他低哼一声向后倒去,却被思远一把接住。
看着延三中剑倒下,思远却是又急又怕,她用身体护住延三看向那匪首,“我箱子里有钱,都给你,我也跟你走,你不要再伤害他,他就是一个逃难而来的人,为什么一定要伤他性命?”
“这世道,人命皆如草芥,早死也算是解脱!”那匪首不以为然依旧狠狠说道。
“你若不杀他,我便什么都听你的,否则我与他死在这里!”
思远抬眸看向他凶狠的眼神却丝毫不惧,她按住心中的慌乱冷静地冲他说道,“你说得不错,如此乱世,活着比死更难受!”
那匪首冷冷看向思远,却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倒是识时务,那便跟我们走吧!”
“你……你若跟他们去了,可知……”延三伸手按住不停冒血的伤口,蹙眉向思远说道,却被那匪首一剑刺在腿上,他咬牙看向那一脸狠厉的匪首,心中早已怒不可遏。
“住手!”思远看他继续提剑刺向延三心里也是气愤不已,她猛地站起身来,挡在那匪首面前,带着愤恨的眼神冷冷看向他。
“伤害无还手之力的人,你算什么?”她咬牙冲那匪首说道。
“看起来,你还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吧!”那匪首也不生气,看着思远冷冷说道,他冲周围几人一使眼色,“带她走!”他冷声说道,转身离去。
思远在几人的推搡下无奈地望了望身受重伤的延三,不由自主地随着几人渐渐离去。
看着思远那不安的眼神,延三心里却是万分后悔,若不是心中犹疑,又不想在思远面前露出他的真实手段,让他失去先机而受了重伤,也不会眼看着她被几个山贼掳走。
他忍着伤痛,伸手入怀掏出一枚旗花,扯动一头将旗花里的花炮放向空中,听着头顶响起的炸裂声,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如此无助,想起思远离开时那不安的眼神,心里压抑的情绪却越来越重,让延三恨不得亲手撕了那几个匪人。
“大哥,这女人看上去倒有些不同,不似以前那些女人一般不经折腾!”一个精瘦的男人跟在那匪首身旁说道,带着一脸的猥琐不时回首看向思远。
“倒是有些合劳资的胃口!”那匪首低声笑道,对思远更有了些兴趣。
“还是老规矩,大哥先享用一番,然后……”那精瘦男子一边笑着一边冲着那匪首一脸献媚地笑着。
“兄弟们玩过之后,若是还有命在,便卖去娄妈妈那里!也是不错!”那匪首带着一脸坏笑,向思远瞟去。
听着他二人肆无忌惮的对话,思远的心却凉了个透,早知道这世道如此混乱,还不如早些雇辆马车或者干脆留在锦都也好过如今身陷囹圄。
“大哥!”随着一声低沉的呼喊声,两个精壮的匪人从前方疾步跑到那匪首面前,“前面来了一行车马,看着可是有些来头!”二人眼中放着贪婪的光芒冲那匪首说道。
“是吗?叫军师去看看,可认得那车队出处!”
那匪首冲身旁那精瘦男子说道,看着他几人快步向前走去,他则领着手下一众人挟着思远隐进了树林之中。
不消片刻,那军师领着几人快步回到那匪首身旁,“大哥,动不得,是奉昌陵府的人!”他有些后怕地抹了抹额上的薄汗,低声冲那匪首说道。
在听说是陵府的人马时,那匪首面上明显有些诧异,他举目望向一行人过来的方向,“那我们退回林中,待他们离去再说!”他沉声冲众人说道,迅速退回林中。
思远被众人挟着一起退回林中,隐身在山林乱石杂木之中,看着一群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忍不住好奇地望向那道上缓缓过来的一群人。
走在前面的是骑着马的十几个黑衣人,一个个面覆面甲,仅露出双眼,而为首的黑马上,一名年轻的男子却穿着与众人不同的玄色锦缎长袍,头顶的金冠束起他的长发,思远极目望去,虽看不清他的面貌,却只感到他意气风发,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悠闲地领着身后众人在夕阳里漫步向前。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几辆马车,马车走得平缓,看似拉着不少货物,而跟在马车一旁和后面的都是身穿同色款式服饰的一大群人,整齐而安静地紧随其后。
“大哥,不仅是陵府的人。还有锦睦楼的人,咱们可招惹不起啊!”
那军师有些后怕的再次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庆幸地说道。
“这陵府看来又做了大买卖!”那匪首带着艳羡地口气叹道,自己打家劫舍拼了性命一辈子,或许抵不上人家当家少主一顿餐食,他有些无奈地看着那群人,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却不得不躲在林中不敢动弹一分。
思远看着身边几个凶神恶煞的匪人眼望着从远处缓缓走来的车队,心中一狠,她突然一跃而起,“强盗杀人啦!”她拼了命的高声喊道,跌跌撞撞向官道上那群人冲去。
思远的出其不意让那群匪人一时乱了分寸,眼看着她像脱了缰的野马冲了出去,那匪首第一反应便是拔腿便追,谁知思远脚下却没有耽搁半分,连滚带爬已远远冲在了前头,只见她她跌跌撞撞,片刻已到了那官道正中,思远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