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断头的滋味并不好。
接头之后,沈暮才察觉到脖颈传来难耐的疼痛。
但他没有出声,难以忍受地皱起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宽袖下的拳头隐忍握紧。
但痛意越来越强,他的呼吸开始停拍,大脑因为疼痛一片空白,就好像脖子上依旧有那么碗大的疤,使得他小口小口喘息,冷汗如豆,滴滴答答沿着下颚滴落。
好痛苦……
好痛苦!!
沈暮开始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自已身在何处,灵魂仿佛被钉入地狱,痛苦得让他想要哭出来。
或者他已经在哭了。
他什么都察觉不到了。
温幼宜蹲在沈暮面前,静静地盯着他哭。
她只给他接了头,但没有阻隔掉切头后带来的疼痛。毕竟能死而复生已经是万幸,多余的好处,她认为他不配得到。
她望着他,看他颓然地跪在地上,脸上沾染点滴血渍,漆黑的眼珠僵直盯着一处,泪水大颗大颗滚下来,却不敢做大表情,仿佛转动眼珠就会恶心得吐出来。
痛苦,难过,种种交织在他隐忍的眉眼中。
他太痛苦了,剑眉紧锁,因为痛苦所以显得脆弱,鼓起来的喉结上有一层银光闪闪的薄汗,内里还有压抑不住的痛苦哼咛。
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一种浓稠似血的艳丽。
像被荆棘缠身的困兽,无助地蜷在笼子里忍受伤痛。
当然,这世间无人能够体验到被切头的痛,因为切下头颅的一瞬间就已经死了。
他应该是这世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体验到切头疼痛的人。
温幼宜看得入神。
一侧的琅梦眼露杀意,再次抄起剑刃,趁温幼宜不备,砍向她脖颈!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