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低头亲了他一下,不多回答。
“裴寂。”
宋北遥看着他,“红袖曾跟我说过,我身上的毒是你找人解的。你为何不告诉我此事?”
裴寂眸光一顿:“你身子不好,我不想让你担心。”
“可解毒事关我自己的性命安危,我有权知晓。”
“今后有任何事,我都会告诉你。”裴寂伸出另一只手,将他额间的碎发轻轻往旁拂开,“你呢?”
“我……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一件事。”宋北遥移开视线,敛去心中全部思绪。
“何事?”
“等青霄回来后,我想去一个地方,你不可拦我。”
—
酒馆二楼的厢房内,高大的黑色身影从角落中逐渐走出。
他的面庞十分英俊,眉眼深邃,目光狠厉,隐隐透露出睥睨天下之势,似乎世间万物都入不了眼,又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控中。
暴雨声磅礴,风雨混杂着不断扑向脆弱的窗户,发出哗哗声响。男人左右四扫一番后,漆黑剑眉蓦地拧起,剑鞘横扫,利剑拔出。
“噌!”——
烛火被凛冽剑气惊扰,猛地一颤,便灭了,屋内陷入黑暗。
“国师大人!”
门外,看守的灰衣仆从察觉异常,心中担忧,手已然搭上门边,试图推门而入,一探究竟。
“无事,别进来。”
浓稠暗色中,剑锋稳稳停在空尘的脸颊前,多一寸就会刺入。
而这位白袍僧人却尤为冷静,指尖仍在缓慢将念珠一颗颗拨动。
“你不怕我当真杀了你?”黑衣男子道。
“与虎谋皮,这点胆量还是要有的。更何况,你不会杀我。”
“堂堂楚国国师,遁入空门之人,竟还留恋红尘。有此执念,实属不堪。”
空尘道:“是人皆有执念。就如同你,裴寂,做太子时想成为皇帝,登基后又想称霸天下,死了还想复生。若非你执念太深,我也无法让你在此处出现。所以你现在还觉得,有执念是件不堪的事吗?”
利剑收回,烛火重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