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歌转过头看向郭氏,神色还算平静:“徐老夫人,你儿子在何处,你心里应当清楚。若你真要寻人,理应去京兆府,而非我这里。”
郭氏本就是奔着闹事而来,二话不说,直接坐地撒起泼来:“你们都来瞧瞧,都来看看!
这个心思歹毒的妇人,她竟亲手将自己的夫君送去了牢里。”
被郭氏这么一闹,店里的其他客人纷纷看向此处。
柳沐歌见状,只能歉意地看着几位客人:“实在抱歉,若是扰了诸位兴致,诸位可明日再来。”
那几位客人都是年轻的女子,有的尚未婚配,有的刚为人妇,她们虽未弄清楚来龙去脉,但明眼人不难辨出是非黑白,这老太太分明是来闹事的。
其中一名女子原本还在迟疑要买些什么,此时直接选中了一把绢丝织做的团扇:“掌柜的,这团扇我要了。”
随即干脆地付了银子。
郭氏这时候也不哭嚎了,看着那银子如此轻巧便落进了柳沐歌的腰包,心头的嫉恨顿时蹭蹭往上涨。
一双眼珠子更是彻底黏在了柳沐歌腰间的荷包上,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另外几人也是如此,都是选中了心仪的绣品,付了钱后,这才一一离去。
其中一人离开前,还不忘看了一眼面色贪婪的郭氏,意味深长地道:“这人一旦上了年纪,最怕的便是倚老卖老。
我们家那老东西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在府里耀武扬威,谁知那日她一个不小心,竟直接摔断了腿,如今连动都动不了了。”
郭氏原本正沉浸在对银子的憧憬之中,听闻此话,这才回过神来,立刻拍着大腿不管不顾地继续嚎起来:“我这老婆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好好的日子都被这个毒妇祸害了!如今她自己一个人跑这享清福来了,对我这老骨头却是不闻不问,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那位客人见状,顿时露出厌恶的目光,柳沐歌同那人道了句谢,亲自将人送出了门。
郭氏原本盘算着自己这般哭闹,定会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帮着自己对付柳沐歌。
可谁知这些人竟都是冷血无情之辈,非但没帮着自己说话,反倒还上赶着给柳沐歌送银子,心中更是又气又恨。
她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跪爬到了门口大街上。
接着,再次破口大骂起来:“你们都来瞧瞧啊!就是这绣庄的掌柜,模样瞧着周正,实则却是个心思歹毒的主儿!
就是她颠倒黑白,亲手将自己的夫君送进了牢里,如今又对我这个婆母不闻不问!
她这是想把我们徐家赶尽杀绝啊!
大伙儿都来评评理,我老婆子亲自来请她回去,她都丝毫不给我老婆子脸面,她这眼里还有没有半点孝道了?”
被郭氏这么一吆喝,周围渐渐围了不少人。
柳沐歌心下叹了口气,这一家子人真如那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
原本她还顾及郭氏年纪大了,没想着与她闹得太僵。
可一想到郭氏欺骗自己这么多年,一想到自己在徐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最终却连个好名声都没落到,还要遭此人污蔑羞辱,柳沐歌心头的火便也蹭蹭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