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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昏美景并未持续太久,近来天黑下的快,不过片刻也就有了墨黑的影子。
内阁之中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出来,分明急促却又十分低弱。
昨日气温骤降,今日晨时淮宁就起了烧。颜礼反复为他擦身降温,又叫叶之砚过来以汤药和针灸辅佐,方才渐渐起了成效。
这下天色已经全然黑下,外头温度也冷了下来。青天白日里还是万里无云,现下就是出了门就需得多披一件衣裳的程度。
淮宁咳的有些厉害,紧紧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瘦弱单薄的肩膀止不住的在颤抖。如玉似雪的青白面上的那双桃花眼通红,我见犹怜,却又显然是在强撑,为了不让自己面前的人太过担心。
颜礼放下刚才正准备端过来的茶盏,认认真真的为淮宁拍背止咳。
他不敢太用力,生怕会拍坏了淮宁这般消瘦的身体,可只是轻轻的小幅度轻拍似乎并没任何用处。
生怕力度掌控的不好,只好一点点试探着来,见淮宁并无不适才会稍微加大一些力度。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后,淮宁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坐不太稳,喘的也很厉害,这般弱不经风的模样颜礼看在眼里,心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贴身的白色里衣也随之有些凌乱,垂下的乌发蹭着已经有些汗湿的白皙脖颈,昔日勾人又明亮的的眸子里空洞,丝毫不见半分神采。
颜礼把人揽进怀中为他揉着心口顺气,一手又抚着淮宁的后背安抚他颤颤巍巍的身体。
“澈安,觉得好些了吗?”
他喉结微微滚动,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会惊着淮宁一样。
有了淮宴川的这三年以来,其实颜礼对淮宁的身体呵护程度从未有过半分松懈。
一如既往和孕中那般照顾的事无巨细,对淮宁调养身体这时颇为上心,在淮宁不知道的时候私下里也曾去找过叶之砚多次。
孕后淮宁并没落下其他病根儿,就是不能吹太久的冷风,不然总会头疼。
除此之外,其他病症发作的频率也都已经比从前要少许多了。
可就是昨日那么突如其来的降温,把这些年严重的旧疾都给一并牵扯了出来。
颜礼怎能不害怕,昨夜担惊受怕了一整夜不敢阖眼,寸步不离的守着淮宁。
短短一日,气喘和心悸发作了好几次,一直胸闷到后半夜。
淮宁脱力的低垂着头,他绵软无力的身体被颜礼紧紧搂在怀中,敛下有些痛苦未消的眼眸。
让自己竭力缓和了片刻,想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沉重和疲惫,可开口还是低沉而沙哑的气音。
“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