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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礼紧闭双眼按了按有些发胀的额头,不禁喃喃自语低声开口:“…澈安,为何已经过了这么久,可你我之间,却还是被困在原地。从始至终都是这些没有变过的争执和分歧。”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气喘吁吁之中,有人猛然推开了殿门。
只听这慌乱的声音踏进内阁,而他抬头望向来人的一瞬间,也看清了勒其面上神色变化莫测。
“大人,陛下醒了。”
再次踏入无比熟悉的大殿,颜礼却觉得以往没有哪一次像这样令他脚步沉重不已。
一颗心狂跳不止,就快要从自己喉咙中跃动而出。
他踱步走进内阁,像是突然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高大狭长的身影映上屏风,坐在床榻上的人听到声音,也被这莫名熟悉的剪影所吸引,慢慢侧过头望着那屏风,甚至有些期盼那后面走出来的人。
颜礼颤颤巍巍的抬手扶住屏风,深深呼吸了无数次,却依旧没有减弱一些他异常兴奋的心跳。
跨过屏风,四目相对间,只觉白驹过隙,恍如隔世。
他望着不远处有些茫然无措的淮宁,耳畔不断回响着勒其对自己欲言又止的钻心刻苦的话。
“大人,陛下已经…不记得您了。”
一遍遍咽下这句话,他走向淮宁的每一步都仿佛是刀尖舔血,将自己的身心一次又一次,不断的凌迟。
居高临下俯视淮宁时,他尽可能让自己面上的神情看起来更加温柔一些。
而当他掀起华服在床榻坐下的一瞬间,榻上人却有些恐惧的往里挪了挪。
淮宁蜷缩起身体,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不要说望着来人的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躲闪,他甚至都不敢正视面前这个高大英挺的男人。
他在心中踌躇犹豫,欲言又止数次,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淮宁。
“他们说…你是朕从前,钦定的国师。”
闻言颜礼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眼底不着痕迹的划过了一丝欣喜。
他犹豫不决,可竟然还是淮宁先开口同他言语。
“是。臣…是陛下一手扶持,亲封的官职。”
颜礼莞尔一笑,极力压抑克制自己心中就快要喷薄而出的各种各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此话一出,淮宁有些好奇的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自己面前的人。
他双手抱在膝上,不自觉加大了力度,指头搅在一处,颜礼顿时就知道这是淮宁有些害怕和紧张的反应。
当收回视线时,淮宁咬了咬下唇:“可你并非中原人。能坐上国师这样的高位,那定是朕从前,对你青睐有加,格外器重你。”
颜礼笑容一僵,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
淮宁对他…一直都是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