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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此事事关颜礼的逆鳞,她谈及无非就是想从他口中知晓,当北疆改朝换代之际,不论他与戍卓的计谋成功与否,岑晚…会是怎样的下场?
毕竟是一个被皇室推出去的筹码与诱饵,本就是两虎相争的牺牲品。
届时新帝登基,不管是谁坐稳了那龙椅,其实都未必能够保全岑晚的性命。
但若面前这赫赫有名的西域二王子愿开金口,动动嘴皮子想来要保下岑晚便是易如反掌。
颂冉心中自然一心期盼着戍卓胜者为王亲自来接他回去的那一日,可若败者为寇,她与戍卓便都是自身难保,也将会沦为阶下囚。
“坐在殿下身侧,自然情不自禁便想要开口问询友人处境。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颂冉心下一沉,她明白这些事并非是她一己之力就能够改变的。而自己和戍卓,包括岑晚在内,也绝不是能够让颜礼动摇的人。
颜礼余光略过自己身旁的人,眼看颂冉不再伪装,倒是全然将自己心中所想表现了出来,自己对她倒也实在谈不上反感。
毕竟是无辜的可怜人,她们的命运始终都无法掌控在自己手中,许多时候身不由己,颜礼自己大抵也能够感同身受。
如此,颜礼对颂冉本也没有敌意,现下更是对她暂时卸下了心防。
感觉到方才针尖对麦芒的火药味儿终于缓和了一些,颂冉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可这马车再宽敞,比起外头还是算狭小。
在这空间与颜礼独处,总觉得彼此身边环绕着难言的尴尬。
颂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目视前方:“听闻殿下与中原天子情投意合,真是羡煞旁人。”
颜礼面上稍有动容,却还是沉声开口:“你知道的不少。”
“都说那中原天子惊为天人,就算是在北疆,也都是人尽皆知。只是美中不足便是…”
颂冉话说一半突然如鲠在喉。
这是一下说得太过起劲,她当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
可偏生颜礼这下却好整以暇的转过头来打量着她,左眼眉梢微微上挑,饶有兴趣的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颂冉面上有些骑虎难下的为难之色,但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开口:“只是听说那中原天子…缠绵病榻,常年抱恙。”
闻言颜礼并没有她想象中任何暴燥如雷的表现,甚至坦然自若的比她更甚。
“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