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没多讲究,取了一件袄子穿上,果然暖和多了。
她搓了搓手,往掌心呼了口热气,手也不那么冷了,方便拿笔写字。
福禧抱着棉被站在一旁,萧清见薛玉继续抄着佛经,提出要帮忙:“玉娘,我来帮你抄一些吧。”
薛玉跪坐在蒲团上睨了他一眼,将写好的一张纸拎起来给他看,“二郎,你看看我这字,与你的字迹天差地别,如何能让你帮我抄?”
若是薛玉有心把字写好,也能写得更加方正一些,但要抄一百遍的经书,每个字都认真写,未免太费力气。
萧清有些苦恼:“那这经书抄得完吗?”
薛玉叹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王妃不过是想让我挨罚罢了,抄多少遍只是个形式,一时半会抄不完就慢慢抄吧。”
萧清明白了,玉娘这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见自己不能帮忙抄书,他思索了会,从福禧手中拿来棉被,又让福禧去取个汤婆子来。
福禧飞快地跑了,萧清便将棉被轻轻地盖在薛玉身上。
薛玉无奈地停笔,扭头看他:“二郎,你这是做什么?”
“夜里凉,玉娘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会,多盖点以防受寒。”
“可你这样弄,我怎么好抄经书?”薛玉知道他是好意,提议道:“二郎不用担心我,你照料好自己就好,这棉被收好吧。”
萧清一时觉得自己有些蠢笨,生怕自己遭到薛玉厌弃,把棉被薅下来放在一旁。
好在福禧取了汤婆子回来,萧清接过来把东西递到薛玉面前,眼睛亮亮的,让薛玉想到从前养的一只田园小狗。
小狗总是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小狗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薛玉舒心一笑,把汤婆子塞到怀里,满心全身都热乎乎的,继续抄书。
……
夜深露重,老王爷萧南归在书房里看着爱子千里迢迢差人送来的书信。
现任镇南王萧则望在信上写道,边关近日时有外敌挑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边关如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兵营里也在紧锣密鼓地做打仗的准备,各个将领带兵操练也越发轻快。
身为边关总统领的萧则望却在这时接到了皇帝的圣旨,令他与孙将军交接兵权,即刻回京。
这封信传到老王爷手里,距离写信之日已过去了十日光景,算算西北边塞与京城的距离,最多还有半月镇南王萧则望即将归家。
萧老王爷与老王妃只有两个嫡子和一个爱女,他最疼爱次子,最满意的则是长子。
长子从小聪明伶俐,于武将一道继承了他的衣钵,十五岁就杀入敌人阵营取得首领的头颅,战功赫赫,他也是放心地将王位传给了长子。
萧家担着国姓名,一直为皇帝效力,萧老王爷自问对得起列祖列宗,在他的看管下,萧府内部也一心向着当今皇帝。
而如今眼看大战将临,皇上却用一纸调令将萧则望换到京城中来,多少有点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