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就要砍头了还怕什么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老实点!”
崔帏之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更不像之前一样有力气和他们顶嘴,最后在两名狱卒粗暴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从来只穿金丝绸缎靴、只着蜀锦绣衣的忠勇侯府世子如今光着脚,孑然一身,只有脚上还全是发炎的伤口,每走一下都钻心的疼,在地面上洇出淡淡的血来。
崔帏之已经被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摇摇晃晃,如同醉了,只觉从昭狱到刑场的路分外难熬。
刚走出昭狱,他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脚上和手上套着的枷锁是如此的沉重,像是石头一样,他只觉肩膀快要压裂了,最后没穿鞋的大脚趾不慎撞到路边的石头,指甲盖被掀飞了出去,血登时染红了雪,崔帏之疼的一头栽倒在地,差点昏倒。
但没多久,他就再度被狱卒鞭打,他不得不忍着疼,再度一瘸一拐地朝刑场走去。
即便天这么冷,但刑场还是聚集了一批看热闹的百姓。
崔帏之被人压跪在刑场上,勉强抬起眼看见三皇子坐在行刑官的主位上,而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则分坐在他身边,正盯着他看。
。。。。。。。我面子还挺大,值得三皇子亲自盯着我行刑。
他扯了扯嘴角,已经冷的感受不到知觉了,甚至还觉得皮肤在发烫。
“崔文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三皇子粱儒卿坐在主位上,看他:“你究竟认不认罪?”
“。。。。。。。”崔帏之被枷锁压着头都快抬不起来了,但听见粱儒卿的话,还是提起力气,用沙哑的嗓子赫赫吐出艰难的字句:
“我不认!”
他感觉说一句话,五脏肺腑就传来阵阵刺痛,如同被刀反复剌刺:
“我没有叛国!”
“事到如今,还死不悔改!”粱儒卿丢下牌子,喝道:
“行刑!”
头被重重按在木板上,崔帏之右脸一凉,下一秒,就听见狱卒在刀面上喷酒的声音。
翻转的视线尽头,是老百姓冷漠的视线,而当日所结交的那些所谓好友,在他入狱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他,如同躲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他快要死了,竟然没有人来看他,也没有一个人会为他惋惜,为他流泪。
悔恨的眼泪从眼角淌下,冰的肌肤一颤,崔帏之狠狠闭上眼睛,心想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正当崔帏之悲从中来时,已觉刀锋临近,割开空气,呼啸而来,听的他头皮发麻,连跪着的姿势都忍不住僵住了——
“刀下留人!”
正当崔帏之满心惶恐与害怕时,忽然听见一阵冷凝的声音传来:
“刀下留人,粱儒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