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你是坏人!”与郭成林相撞的人是代乡平。
前不久谢玉兰给她换上的干净衣服又变得污渍渍的,她的头发也是凌乱的,上面还落着两片枯叶。代乡平的眼窝深陷,带着血丝,一张瘦削的脸全是皱纹。
代乡平指着郭成林大叫,她的声音十分刺耳。
“滚,死疯子!”郭成林骂道,他抬起手来作势要打。
“小代。”王守建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快步跑了过来。
“小代。”王守建拉住代乡平的胳膊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玉兰和小楼可着急了。”他瞟了一眼郭成林。
郭成林被他这一瞟,心不由得一哆嗦,王守建那张脸虽然一直漾着笑意,眼神却十分凌厉,而且似乎闪过了一丝肃杀之气。
还有郭成林始终对他忌惮三分!
“坏人、坏人!都是坏人。”代乡平指着郭成林边走边叫,郭成林见她转过街口不见了……
“这他娘的死疯子。”他心里骂道。
郭成林用手搓了搓脸,尽量让自己的脸保持微笑,他和王守建招呼了一下准备走。
“成林,你不去家里看看妮子,她的病情有些反复。”王守建说。
“岂止是反复,就没有正常过。”郭成林心道,嘴上却说:“王叔,我刚去过了,给她买了些水果。我现在有事就先走了。”
他说完就朝停车场走去。
今天赌场突然被查,郭成林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的苗头,心里着急,像老鹰一样想找出原因。
他就这样心急如焚地开着车。
“砰”的一声,郭成林撞到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踩住了刹车。
“哎哟!你他妈的怎么开车的,开车了不起啊!”郭成林定了一下神,一个戴着头盔的摩托车手拍着车窗大叫:“赔钱,你他妈的把我的车撞烂了!”郭成林见那戴头盔的露出的眼神凶神恶煞的。
“他娘的,这不是找事儿吗?”郭成林正找不到人发泄,他摇下车窗玻璃问:“说,赔你多少钱?”
“五千块。”戴头盔的挺横的,漫天要价。
“五千块,行,上车,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金,跟我去家里拿。”郭成林在心里打定主意要狠揍这小子一顿。
戴头盔的小子心中一喜,他心说:今天运气好,碰上这么个爽快的,早知道老子该说一万块。他看了看郭成林,这人应该是个领导,还喝了酒,怕惹事儿!戴头盔的小子顿觉心花怒放。
这个小子叫陶二狗,前些年因为盗窃罪被判了三年,昨天刚出狱。今天在街上闲逛,顺便偷了一辆摩托车,他正琢磨着去哪里销赃呢!
“这摩托车也不值啥钱。”陶二狗把摩托车往路边一停,头盔也扔了,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郭成林见陶二狗贼眉鼠眼的样子,心中骂道:找死!
他一踩油门,汽车飞快地向城外开去。
“大哥,哦不,领导。”陶二狗舒舒服服地坐在后边的座位上,说:“你命真好,能开这么高档的车,这皮是真皮的吧?”
“畜生皮的。”郭成林说:“我有点想换成人皮的,不知一个人的皮够不够。”他笑了两声。
陶二狗也跟着笑起来:“领导还真幽默,人皮的,哈哈哈,那这样的话真皮不能再真了!”
两人开始扯闲篇,陶二狗将自己包装得甚是高大,说自己是古峰县的一号人物,还吹嘘道:领导,今后你有什么事尽管知会兄弟一声。这小子上了郭成林的车后,就一直咋咋呼呼的,这是那个年代小混混的通病,不管走到哪里,都得凸显出自己是社会人。
郭成林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发出一阵冷笑。
郭成林将车开到一处小山坡下停住。
“这是哪里?”陶二狗这时才发现四周有些荒凉,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道:“领导,你如果敢玩我,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别怪我喽!还是拿点钱消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