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即将苏醒的亡魂瞬间消失。
“他人呢?”清虚道长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封印进刻刀里了。”明舒偏过头去,看向不知何时站起身来的傅直浔,“冤有头,债有主,现在我要替亡魂讨债了。”
*
落日西斜。
二房的傅言善和程氏最先抵达灵堂。
见到明舒,程氏关切地问了一句:“还好吧?”
“多谢二伯母关心,已无碍。二妹妹醒了吗?”
“一个多时辰前醒了会……”想到女儿大哭不止的样子,程氏既心疼又愤怒,恨不得宰了傅启淙那个混账东西。
“祸福相依,经此一难,我也找回了二妹妹的碎魂,如今她三魂七魄已补全,好好休养,慢慢便同常人无异了。”
程氏惊住了,不敢相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明舒点头:“她醒来大哭,一半是受之前之事影响,另一半则是剥去混沌,彻底清醒的缘由。”
程氏闻言,一把扯住傅言善的胳膊喜极而泣:“老爷,你听见了吗?湘儿没事了,她好了!”
傅言善也落下泪来,边替程氏擦泪边道:“咱们可得好好谢谢直浔和侄媳啊!”
“还用你说?从今往后,我如何待湘儿和大山小树,就如何待明舒!”
程氏也替傅言善擦眼泪,问明舒,“老夫人怎么把我们叫到这里来?”
明舒刚要作答,余光瞥见院门口进来几人,正是大房一家。
定远侯傅言信,定远侯夫人徐氏,以及傅启淙和袁姨娘。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程氏上去一把拽住傅启淙,左右开弓,使尽全力狠狠甩了他几巴掌。
速度之快,众人都始料未及。
程氏乃将门虎女,自小习武强身,傅启淙这几年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挣脱得了程氏?
几巴掌下去,青白的脸刹那通红,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嘴角更是渗出了血丝。
“你干什么!”徐氏见儿子被打,当即过来阻拦。
程氏再不念妯娌之情,一脚踹过去:“滚你娘的蛋!生养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拜再多的菩萨、念再多的佛,都别指望神佛会保佑你!”
这一脚踢得着实狠,徐氏摔在地上,痛得闷哼一声。
傅言信怒道:“程氏,你疯了吗?!”
程氏冷笑一声:“你别急,揍完傅启淙和徐倩云,就轮到你了!我不管你是谁,敢欺负我的儿女,我拼了命都要替他们讨回公道!”
傅言信指着傅言善:“你就任由这个泼妇发疯?赶紧把人带走!”
一向好脾气的傅言善冷哼一声,大步走到角落里抄起扫把,递给程氏:“别打疼了自个的手,踢伤了自个的脚,用这个。”
眼瞅着一场架要打起来,明舒赶紧给傅直浔使眼色: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你赶紧管管!
傅直浔却靠在墙边,一副神游太虚、置身事外的模样。
明舒:“……”
眼见程氏真拿了扫把去打傅启淙和徐氏,明舒只好一把拽住她:“二伯母,等会再打,先把事情弄清楚。”
程氏给明舒面子,停下手问她:“把什么事情弄清楚?”
明舒:“傅启淙为何要害二小姐和柳氏?”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俱是一愣,连懒洋洋的傅直浔都露出几分正经神色。
程氏冷笑:“坏胚干坏事,还需要理由?平日里逛青楼,糟蹋府里的丫鬟,估计良家妇女也没少祸害!如今变本加厉,竟连自己的表妹也不放过,要不是明舒你……这灵堂里摆的棺木还得多一副!”
傅言信面色铁青,可有傅言善撑腰,程氏又是将军府嫡女,他这满腔的怒火只得往下压:“今日乃母亲让我们前来,不同你这泼妇一般见识,再敢撒泼,就以犯‘七出’之‘口舌’休你出门!”
程氏大怒:“定远侯好大的派头!老爷,你要休我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