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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升起的那道屏障,他不再忍心打破了。他只是很心疼眼前人,很想抱一抱他。但他最终忍住了。
只是,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赏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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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城,人声鼎沸;歧王府,闹中取静。
屋脊上跳跃三俩寒鸦,梧桐叶落潇潇而下,琴声悠远,风过留痕。
云栖苑坐落于府内,面向一方池水,左边是苍郁青松,右边则是千菊争艳。池中枯荷三两,水面如镜倒映顺天城上的碧空流云。昨日一番细雨洗清秋,今日便是秋色正浓,满地残红。云栖苑中宣纸平铺于案,吸满了墨汁的笔端刚要落下,就被一阵尖细的通报声打断。
“主子,说是回来了。”身穿黛色棉衫的小太监碎步而来,躬身站在门扉外,低眉顺目。
屋内人笔尖微颤,一滴浓墨便无声落于洁白宣纸上。
歧王萧慎默然伫立,一双凤眼紧盯墨点,微蹙眉头。
其是当今圣上第三子,年近十九,身长六尺不止,一双凤眼凛冽有神,眼尾上挑,时露睥睨之色,常年习剑又使其筋肉紧致,遒劲有力。许是生母身份低微,萧慎虽样貌品格在三皇子间最为出众,却最不得宠。平日里行事低调稳妥,性子又沉郁寡言,在朝局中从未泛起什么水花,只是喜爱耍些剑道骑术,练写书法,流露出些许少年心性。
此际他身穿鸦青底水色暗纹鹤氅,内搭槿紫的绸服里子,玄色腰带上挂着透润的和田玉葵花坠,其上还嵌着明黄金子,端的是雍容不失清雅,却也添上几分皇家的贵气与厚重。
“主子,小的为您换纸。”太监碎步而进,小心地揭开这独有一墨的纸,用镇子抹平了另一张。
“什么时候的事?”听闻此言,萧慎放下了笔,他已无写字的心思。
“午时的事,听闻已经进宫了。”
萧慎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茶盏,茶盖轻抹茶汤,蹙起的眉头悄然松开。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萧慎那张阴郁的脸上彻底露出笑容,叫先前的霾色一扫而光,愈发英俊照人。这名为金瓜的小太监见了也不禁欢喜,跟着傻笑起来。
“你笑什么?”萧慎眼尾一飞,斜斜地睨去,叫那憨头憨脑的小金瓜吓得一哆嗦。
“小的是为主子欢喜。”
“为我欢喜,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快去宫里时刻候着那人,等一出来便邀到府上来?”
“是小的疏忽了,小的这就去。”金瓜点头哈腰,一溜烟儿似的走了,萧慎便又唤来府里管事的,说招呼好厨房,今晚要设宴,做点江南菜色,蟹粉、黄鳝什么的,要用上江宁省太湖府新上贡的。黄酒则要三十年的女儿红,还有茶叶,他特意吩咐道,要用禹杭嵊县出产的上等剡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