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偏不信这个邪。
“主子,郦大人好歹也是工部堂官,这回在人员的任用上,咱们还可以下点力气。”
“也罢。”林清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说:“给我安排一辆轿子,我去隋府。”
隋府,隋瑛也收到了消息。
他伫立于案后,手里尚拿着书卷,静止不动,凝眉思索着。
“看来圣上仍旧是顾念父子情深,”他轻笑一声,将手中书卷放置案上,“可以解。”
“太子这回可是走大运了,就是在林尚书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书房的另一头,赫然站着岑长青。
隋瑛点了点头,“是不好交代,可不是一个郦径遥就能让他消气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郦径遥还没那么胆量去谋害岐王,最多就是个宋知止。也罢,算是给陨霜出了口气。”
“工部如今没了堂官,听说圣上已经招了张首辅商议人选,看来张首辅还是深得圣上信任。”岑长青又是一声叹息,“只是选出来的人,若是下一个郦径遥,我们所行之事,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怎么会是一场空呢?”隋瑛从案后走出,负手而立,“人都是要看的长远的,太子无德,乃秉性所致,非朝夕可改,总有一天,会耗尽君父的慈爱、耐心,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护好岐王,敦促其成长,只是不知道下一个遭殃在太子手上的会是谁。还是得当心了,太子怕是不会收手。”
“就怕他收手,届时,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隋瑛斜乜岑长青一眼,笑道:“长青兄还是智慧渐长。”
“哪里,吃一堑长一智,还是跟着在山兄学习。”
“我也是个直性子,学我怕是走不长久,还是多跟林大人学学。”
“——学我什么?”人未至声先到,两人转身,就见林清现身在书房门口,锦衣玉带,笑意吟吟,丝毫不见方才在林府中的怒容。
“下官参见林尚书。”
“岑大人何必多礼。”见岑长青在隋瑛这边,林清阴郁的心情明朗许多,这一声泠泠谦逊,此际更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这堪比洛神下凡模样,叫岑长青都看愣了,讪讪低下了头。
“林大人心胸宽广,如今还愿意和下官共谋大事,下官口拙,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
“那便不要再说,按道,咱们三个都是陆师学生,师出同门,何必谢来谢去。听在山说,还是你揪出了那陈泽,要论感谢,还得是我谢谢你。”
“唉。”说起这事,岑长青就摇头,“谁知圣上如此包庇……”
“长青兄!方才说你有长进,此际又是口不择言了。你我为臣子的,怎可在背后妄议圣上。”隋瑛走上前拍了拍岑长青的肩,“你先回去吧,来日再聚,让我和林大人单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