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天晴了几日,这天早晨起来一看,又是黑云压城。待过了午,磅礴雨声随滚雷落下,宋北遥在床榻上悠悠醒来。
一连三晚燥热难眠,熬到快天亮才将将能睡着,他只感觉今日的心跳都比寻常快了些,身体也在发烫,甚至有些亢奋,又不像是起高热的反应。
好生奇怪……
二月尾声,原本白日里稍稍有些气温回暖迹象,这场冷雨又给冲了个干净。
夜间的燥热似乎延续到了白日,身上燥热,心头也燥热。下午,宋北遥反复挑了几个话本都看不进去,干脆闷在书室里不出去,研墨作画,硬要让自己镇静下来。
其间凌风和李莲生进了书室几次,送茶水送水果送汤药送晚膳,全都被请了出去。
这指尖握着毛笔,眼睛盯着纸张,一笔笔落下去,好似就将那份燥热给一丝丝驱散开了。
从脸盘子,到身体,到四肢,再到尾巴,黑墨白纸将黑白相间的小猫勾勒得淋漓尽致。
这小猫咪正仰躺在地上,露出雪白柔软的肚皮,两只前爪拼命往上探着,像是在抓什么,就连胡须都在用力。
看着小雨点的模样一点点在纸上成型,宋北遥眸中也逐渐带上笑意。
最后一笔画完时,他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略微抬起头,他这才注意到,有人站在一旁。
那人的目光不在画上,而在他面上。
唇角的笑意微微一敛,心间那份燥热仿若卷土重来,宋北遥很快垂下眼眸,重新看回画上,不与这人对视:“殿下回来了。”
裴寂的目光落在少年苍白的面上,再轻轻扫过那只作画的手。手指纤长,手背肤色有如羊脂冷玉,腕间极为窄薄,像是轻轻一捏,就会碎。
便是这样一只柔弱不堪的手,作出了这样一副生动至极的画。
“画了多久?”他沉沉开口。
宋北遥眼眸轻眨:“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
“快到亥时了。”
宋北遥心中微愣,那他在书室里当真呆了许久,一作起画来,就忘了时辰。
“吃过晚膳进来的。”他道。
裴寂看着那双眸子上:“凌风说你刚吃过午膳就进来了。”
被当面揭穿,宋北遥上齿轻轻咬过下唇:“殿下知道还问。”
那唇上留下极浅的白印,很快又恢复红润。裴寂的目光
深深落在那双唇上,他喉间耸动,不可控制地轻轻弯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