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大牛见了,说:“也给大牛哥找一根!”
春田又应:“好——”
叶子打光以后,拿着镰刀的人就可以上场了,抓住苎麻杆的底部,镰刀向上一提就可以割下。几根苎麻杆在手里握成一把后横放在地上,堆成一堆,用麻绳扎起来,然后用扁担挑回去,扒皮、浸泡、刮皮、搓线……最后用来织布。
付东缘与眠眠闲时就用这些丝线来缝补衣服,或是纳鞋底。
他们家可不不止他们两个,有时是吉婶家的明哥儿来,有时是春明家的鱼哥儿与大牛的夫郎来,一起坐在付东缘家的院子里,坐在阳光下,边缝补边交流手艺,也分享各家的趣事。
夏日,水稻即将抽穗扬花时,各种为害水稻的虫让人不能容忍。
付东缘去年说的,要教周劲做的诱虫装置抬上日程了。其实就是利用昆虫的趋光性,用能燃烧一夜的灯笼,将昆虫引来。
具体的做法是在稻田里或是在田埂上,搭一个能挂住灯笼的支架,挂上灯笼,再在灯笼底下放个大水盆,里面装满水,泡上一些毒虫的药汁,让这些害虫掉进去了就绝对没有再起来的机会。
这个方法,付东缘不仅自己家用,也告诉了春贵,叫他推广至全村的稻田。
大家的稻田都挨着,有虫一起除,才会事半功倍。不然你家的除完了,别家的又跑来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点了灯,也要时常来看才行,不然你家灯笼里的火被风吹灭了都不知道。
经过商议,村里定出一套巡夜的法子,各家轮流着来,每天晚上派出一个人来巡田地,既看这些灯笼,也看稻田里的水。若谁家的沟渠出现了缺口,巡夜的人发现了要及时补上。这样,大家都安心,也不用大半夜的还专程派人来看了。
东头与西头隔着一条甘水河,物距离远,互相影响的几率没那么大。东头人多,地也多,全部仔仔细细地巡过一遍,天都要亮了。西头人少,但地也少,巡夜的人可以看两遍,看完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情况不一样。
商定的是每天晚上东头的派一个人出来巡东头的,西头的派一个人出来巡西头的,两边互不影响,互不干涉。
仲夏夜,五月初一那天,是周劲家巡夜,按说周劲一个人来巡就可以,可付东缘要陪着,说自己也想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出来吹吹凉风,溜达溜达。
周劲晓得,他是想同自己一道的,说说话,解解乏,小手牵一牵。整个西头的深夜里,只有他们,也算是另类的约会了。
那天吃过晚饭后,夫夫俩有稍稍地休整休整,等天黑透了再出动。
田里诱虫灯的排布有讲究,密了浪费,疏了达不到效果,目前这个距离是他们经过多轮的实验得出来的,不多不少,刚刚好。
有这些灯笼照着,田间的路看得清,不用特意再拎个灯笼了,只是火折子要记得带,谁家的灯要是灭了,及时给它点上。
夜晚的田间很热闹,有蟋蟀叫,有蟾蜍鸣,“唧唧唧——”、“咕咕——咕咕——”,既深远又响亮。
付东缘与周劲手牵手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挨家挨户看过去。两边各有侧重点,都要看,这个刚伸完头看完,那个头也伸来了。
谈情说爱并不会影响他们执行巡夜任务时的专业度,什么都要亲自看一眼才安心。
在西头的地里巡了两遍,点了两盏灯,堵住一个偷偷排水的田鼠洞,这时子夜刚过,按说可以回去休息了,可这两人兴致正浓,又不困,就不想回去。
继续在田里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