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有如此行事,姜府上百口人才有活命的机会。
仅仅一瞬,那一丝情绪的波动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决绝的冷酷。
他微微侧过脸,避开姜绾歌那满是泪水与绝望的目光,喉结滚动了几下,双唇紧闭,依旧一言不发。
凌晏泽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脚下的姜绾歌,冷哼一声,用力甩开姜绾歌紧拽着他衣角的双手,声音低沉而压抑,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是姜家应得的!”
姜绾歌的双手无力地垂落,掌心还残留着凌晏泽衣角的质感,此刻却似被那冰冷的触感灼伤。
她瞪大双眼,直直地望着凌晏泽,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那曾经在心底旖旎的爱意,在这一刻碎成粉末。
“应得的?”她喃喃自语,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凉与自嘲,泪水糊了满脸,“三年啊,我竟不知,在你心中我姜家是如此罪大恶极……”
她缓缓起身,身形摇摇欲坠,却倔强地挺直脊梁,目光一一扫过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兵,最后定格在凌晏泽脸上,眼神里的哀伤褪去,只剩一片荒芜。
不多时,她眼看着爹娘被士兵粗暴地拖拽了出来。
“爹!娘!”她奋力挣扎着,用尽全力挣脱士兵的束缚,扑向自己的爹娘。
她头上的凤冠早已歪斜,珠翠散落一地,模样狼狈至极。
“女儿不孝,连累了你们!”她的声音满是绝望和自责。
姜大将军看着女儿,大声吼道:“绾歌,莫要向这贼人求情!”
凌晏泽的脸色更加阴沉,抬手一挥,“带走,严加看守!”
“不要!”姜绾歌眼看着士兵押着爹娘往外走去,忙不迭跑上前,却没站稳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疼得站不起身。
凌晏泽眼眸微微一颤,转过身不再看姜绾歌。
“继续搜,一个也不许放过!”他再次下令,声音依旧冷酷无情。
姜绾歌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神逐渐变得呆滞,“我姜家满门忠烈,竟落得如此下场!”
望着爹娘被带走的背影,她心如刀绞,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姜绾歌在摄政王府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视线还有些模糊,浑身无力。
待看清身上依旧穿着那身鲜红的嫁衣,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而绝望。
“姜姑娘,您终于醒了!快些起来,王爷还在殿内等着您拜堂呢。”丫鬟催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绾歌仿若未闻,只是呆呆地望着床顶,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出,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小姐,莫要再耽搁了。”丫鬟伸手想要扶起她。
姜绾歌猛地挥开丫鬟的手,声音沙哑而凄厉:“拜堂?他如此对我姜家,我还如何与他拜堂!”
她挣扎着坐起身,嫁衣的裙摆凌乱地散在床边。
凌晏泽却在此时走了进来,神色冷峻,目光如剑般刺向姜绾歌。
她身子一颤,眼中的愤恨瞬间又多了几分。
凌晏泽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冷冷地说道:“姜绾歌,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她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嘴唇颤抖着说:“凌晏泽,你到底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