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猛地站起身,闻人律怒不可遏,那瞬间几乎荒诞地笑出来:“后天早上就要举行称重仪式,结果你现在跟我说他失踪了?……你们怎么没人陪他一起去做检查!”
“他……他减重期嘛,进食很苛刻,所以中午单独开了一桌。结果饭没吃完他就说不舒服,自己先走了,我们也来不及去追他……”懊恼地辩解着,曹教练也明白自己的解释很苍白,不禁头痛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陆庭风倒是冷静:“四点多他说在等检查结果,五点钟就关机了——难道是查出了什么重病,所以情绪失控,躲起来了?”
“我就是在担心这个啊!”终于有人指出关键,曹教练不禁哀声叫出来,还焦心地猛拍了一掌。意识到这个可能,闻人律立在那儿,脑子里“嗡”一声响起蜂鸣,那瞬间神智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想象这样的现实:“怎么会……他不舒服多久了,之前跟你们提过吗?”
“断断续续也有两个星期了,说胃胀气,想吐,但是不怎么严重,所以我们都没当回事。”说到这儿,曹磊苦着脸,已然是追悔莫及:“律总,什么病会进展得这么快啊?半年前打约书亚时他才检查过,那会儿还健康得很啊!”
下意识想往外走,身体却不禁虚晃了一下,只得伸手扶住墙。闻人律感觉自己头有些晕,可能是没吃晚饭造成的……努力凝聚心神,他伸手指一指陆庭风,语无伦次道:“你,你先报警,然后我们再分头找……他以前喜欢去什么地方消遣,所有你们能想起来的地点,通通都找一遍!”
“报警?”陆庭风比他清醒许多,当即否决了这一做法:“大哥,你冷静一点。现在我们只是猜测,事实具体是怎样还不确定,不能自己乱了阵脚!临近开赛,各大体育媒体都盯着呢,尤其是腾云,一旦走漏风声,他们养的那些狗仔队闻着血腥味就追上来了——难道你想被褚云争咬一口狠的吗?”
身形猛地僵住,闻人律一口气闷在喉咙里,大脑的高热像被踩了急刹车,终于缓缓停下。情绪的忽然遏制让他有点儿难受,他强压下胃部的不适感,白着脸思索半晌,混乱的大脑这才重回清晰:“曹教练,你叫上训练组的所有人……还有平常跟洛城比较要好的选手,大家分头去找。陆庭风,你找人去交警队查监控,看看他是去哪家医院做的检查,又是朝那个方向离开的。”
“好。”两人领了命迅速出发,会客室顿时一片寂静。茶水已经凉了,闻人律面色青白地立在那儿,耳中蜂鸣又开始甚嚣尘上,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怎么样都好……千万不要是重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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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常去的地方有几个,小饭馆、烧烤店、酒吧等,基本上都在他家附近,最远的一家是在他妈妈那边,但开车半个小时也到了。曹教练和备赛组六人分头行动,雷厉风行地将那几家店铺搜寻过一遍,最后在望海路的夜宵摊集合。一下车,曹磊便见靶师小秦站在路口远远地朝他挥手,他忍不住大喊:“找到吗?”
小秦摇摇头,指一指路灯下熙熙攘攘的食客们,摆了摆手:“不在!”
“操……”七人皆是无功而返,曹磊几乎要绝望了,沙哑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这些地方都不在,他还能去哪儿?”
小秦欲言又止地望着他们,犹豫半晌,支支吾吾道:“城哥会不会……在墓地看妈妈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余六人都猛抬起头瞪住他,眼神中满是四个大字“你是天才”!这时闻人律打来电话,语调中透着焦灼:“找到洛城了吗?”
“还没有……”曹磊飞快地奔向停车的地方,气喘道:“我们准备去墓园,看看他是不是在那儿!如果真的查出重病,阿城说不定会去找妈妈倾诉的!”
闻人律听得呼吸一窒,良久才找回声音:“我知道了……我这边离墓园比较近,我先过去吧,你们开车小心。”
“哎,好!”上了车忙不迭地朝墓园赶去,二十分钟后,闻人律的电话又来了:“他妈妈的墓在哪一区?”
“呃……”这一问把曹磊给难倒了:“我记不大清了,只知道是往右边走……律总,要不你在门口等我们吧。我只记得路,但是不记得号码,得走进去才知道。”
“好,那你们开快点。”闻人律冷酷地挂了电话,倒是把曹磊给郁闷到了:刚才还叮嘱说开车小心呢,现在又要我开快点……算了,他也没功夫吐槽自家老板,找人要紧。所幸夜晚路上车辆不多,加足马力又开了十五分钟,一行人很快到达墓园。
路灯下,闻人律焦灼地在墓园紧闭的铁门前徘徊着,身上依旧是白天的衬衫西裤,显然是没心情回家换洗。曹磊也懒得去停车场了,直接把车在大门边上一横,着急忙慌地下车来:“律总!跟我走吧,我知道他妈妈的墓在哪里……”
“走什么!工作人员说晚上七点都关门了,现在不让进!……你确定洛城真来这里了?”闻人律双臂环胸,面色极差,眉心像打了结似的展不开。曹磊只好去跟门卫交涉:“大爷!实在不好意思啊,大半夜的还来打扰您……我们一个朋友不见了,他可能是生了重病,过来找已故的亲人倾诉。他长得很高大,一米九!身材好,脸也帅,您有没有印象啊?”
大爷耷拉眼皮瞅着他,摇摇头:“我七点才换班过来的,你朋友要是早就来了,我也碰不上啊。”
“那您能不能开门让我们进去找一找?求您啦,我们很快的!”悄悄递过去一包好烟和几百块钱,大爷终于嘟嘟囔囔地从门卫室踱出来,拿着钥匙走到了铁门前:“快点儿啊,十五分钟必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