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到了给你钱。”陆二没给严旅长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截了当的挂了电话。
随后他捏了捏眉心,又给本家去了电话,说可能下午再回去。
电话那边是他的父亲。
“怎么又不回来?你弟弟妹妹们盼着你都盼得眼睛都要掉了,你这个当大哥的,也没成个家,成日还住在外头,莫不是给老子找了外室吧?”陆信声音威严,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跳如雷。
陆开疆依旧不冷不淡:“有事,帮我同爷爷说一声,下午必到。”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同你说的话你没听见?别让我发现你在外面乱来,你的婚事我自有主张,要是婚前给我搞出什么私生子来,就别怪老子心狠,给你摔死!”
这话由陆父说出口,实乃可笑。
毕竟陆父早年不正是跟婢女整出了个儿子,随后才娶的陆母。
不然陆开疆怎么也不可能排行老二。
听见陆开疆冷笑,陆父还想说什么,却没想到直接被挂断了。
等陆父再打过去,便是无数次的无人接听。
陆开疆听着那铃声嫌烦,最后干脆把电话线给拔了,这下才上楼去换衣裳,叫了人力车往玛丽亚医院前去。
倒不是关心夏家大姐的事儿,而是夏稚这傻瓜,他不去看着,实在是不放心,别又哭哭啼啼的,眼睛给弄坏了。
第39章
玛丽亚教会医院的病人大多数都非富即贵,偶尔会有免费的问诊拿药,这些钱也都由陆家等这些豪门大家捐款出资,可奈何平头百姓们对洋人那种拿针筒扎人的医术很是抗拒,所以每回免费问诊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夏稚这会儿坐在浅蓝色装修的病房里削一个苹果。
这苹果是二哥找人送来的,送了一篮子,二哥本人则传话说是派人联系从前的工匠,准备寻一个洋人设计师来重新设计舞厅,下午跟人约了吃饭面谈,于是来不了了。
夏稚原本心中还颇有怨怼,觉着人命关天的时候,关心那些俗物实在没良心。
但他哪怕只是在心里悄悄想想,都被大姐敲了敲脑瓜子,说他:“咱们两个人守着敬业已然是浪费人力了,是我叫老二做些事儿的,你不让他做事儿,他更比咱们焦心,何必再拖累一个好人下水?”
“再来,如今敬业已然脱离危险了,老二过来和咱们大眼瞪小眼吗?让他去好好折腾去,你也别当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老二再糊涂,也不是个混蛋,他既然有心要重整旗鼓,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给他机会,本来很多东西也都是你和老二的,我既然嫁出去,便不拿你们的东西,毕竟当年嫁出去的时候就得了一大笔钱,如今回来,我又吆五喝六充大头,老二再怎么念旧情,时间久了,咱们情分都要变,知道吗?”
夏家大姐这会儿比凌晨的时候看上去要好得多。
她大约是因为刚洗了脸的缘故,这会儿面上白白净净的,少了几分浓妆的艳丽,反而流露出几分和夏稚相似的清丽。
尤其是那双眉毛,很有点儿女生男相的英气。
夏嘉禾一面小声说话,一面看小弟连削个苹果都不利索,便无奈的将苹果拿到自己手里,接过夏稚手里精致的欧式小刀,便一点点一圈圈的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