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颙和马良的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就在刘章去过马家的第三天便安排了刘章去了蒯家。
当然了,这可能也与三家同为荆州的门阀世家有一定的关系。
至于双方谈的如何,这一点就看刘章返回曹府之后脸上的表情就能够推测出个大概来。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是蒯家,在顺应上位者这方面,这一家向来是不落人后的,如今刘章这么一条长着毛的大粗腿主动伸到了面前,他们不紧紧抱住才是怪事。
至于刘章在世家圈子里的恶名?那也叫事儿?
至少刘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出过什么过河拆桥的行为,反倒是那些看起来有着相同利益的世家群体,其内部的倾轧却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这一点上蒯家还是拎得清的。
那么话说回来,刘章怎么会如此突兀的对国家的这些个地方边缘世家来了兴趣?这种行为是不是有些舍近求远?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些实际上都是刘章接下来战略布局的一部分,有句老话说得好,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不是说压不住,而是耗损资源搞斗争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就像是后世的解放战争一样,能把对方同化吸收掉的话,为什么要选择赶尽杀绝?
虽然都是些“边角料”,但谁能保证这些个“边角料”用好了就不能成为栋梁之才了?
就算是砌墙也会有需要用到半块砖的时候不是?
更何况人又不是砖头……
刘章一向坚信人是会受到影响而出现相应改变的,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就是每个人的改变可能需要花费的精力与时间不同而已。
华夏的文化传统是内敛的,所谓听话听音,这个音所指的其实就是弦外之音,换句话说,很多时候老人常说听一个人说话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听他没说什么。
举个栗子,就拿那句众所周知的“朽木不可雕也”来说吧。
首先什么是朽木?字面意思来看的话,朽代表了腐朽、腐烂,那么什么样的木头才当的上这样的描述?无非是彻底失去生机等待着化作尘土的木头,换句话说那就是彻底死透了没有任何办法拯救的物件……
与此同时另一句老话却说,枯木亦有逢春之时。
可见这朽木单从字面意思上去理解的话,那是比之枯木更加不堪的存在。
但这么一来,这句朽木不可雕也所运用的场合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一般来说都是上级对待下级、长辈对待晚辈、师长对待弟子的时候才会挂在嘴边上……
那么这些人假如真的是认为你是一块“朽木”的话,他还有必要说出来吗?既然已经都烂透了,干脆无视掉岂不是更加简单?
所以这句话的潜在思维逻辑实际上是一种“激将法”,其背后真正包含着的其实是一种恨其不争的无奈。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说法来讲的话,这就是华夏传统的批评式教育。
当然了,或许很多人会对这种教育方式嗤之以鼻,转而去追求更加西方话的夸奖式教育。
对于这个,笔者只能说,这才多少年,就西方那套逻辑别说是比肩华夏了,能不能保持五百年不衰败都不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