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没拒绝好意,拎着食盒回到了住处,五人住在同一厢房,里面是五张大通铺,她推门而入时,见四人都在摸黑穿衣。
“这是要上哪去?”她问。
花娇迎上来:“你出去太久,我们怕你出事,想出去寻你。大姐,你没事吧?可有人欺负你?”
花影摇摇头,又听花莲问:“你上哪去了?”
她提了提手里食盒:“饿了,出去找了宵夜来,还给你们带了。”
四人一脸疑惑,她们从没有这么晚吃东西的习惯,但是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饿了,饥肠辘辘起来,尤其是打开食盒后,嗅到一阵葱香扑鼻,止不住吃起来。
花娇年幼,尝到好吃的东西夸赞不止:“大姐,你从哪带来的?这面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花影轻笑,摸摸她脑袋:“是夫人的丫鬟小艾做的。”
此话一出,四人吃面的动作都愣住了。
花竹战战兢兢:“这莫不是最后一顿?”
花青也被吓到了,竟立刻落下眼泪来,花影连连安慰:“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若是能留在这也挺好的,快吃吧,明日早起温书。”
书?
自满门抄斩以来,她们便只要学些取悦人的东西,此后没有摸过书。
“对,明天早起温书。”花影重复了一句,像是提醒她们,也似提醒自己。
赵婉回到屋里,昏暗柔和的烛光,照得李钰宗脸庞带和暖意,低头翻着手里书籍,等她回来。
听到脚步声,就抬头朝她看来,目光汇聚星河璀璨,倒印出赵婉的模样。
桌上放着一碗捞面,李钰宗上前扶她坐下,将面推到她跟前,“小艾送来的,她下了一锅。”
赵婉闻言轻笑:“也不怕撑死李五。”
李钰宗:“李五肉眼可见胖了不少,都不比以往矫健,若再如此,就万不能将人留下护你了。”
赵婉尝着捞面,笑道:“你若拆散二人,怕是要怨我。”
李钰宗低声轻笑,而后问到正事上:“说了没?”
赵婉没有急着回答,吞咽了面条,才说道:“说了,六品文官,畏狸猫。”
李钰宗神色淡漠,望着烛火,倒影着跳动的火光。
赵婉看他模样,就知道他知晓是谁了。
“权势真是双刃剑。”李钰宗轻飘飘的道了句。
赵婉安慰:“能保持初心的人并不多,你无需自责,眼下该想的是如何去应对。”
李钰宗抬手,指腹擦去赵婉嘴角的汤汁,“我会妥善处理,你且好好养胎。”
五更天,天还没透亮,李钰宗便起身准备早朝,赵婉翻过身,望着黑暗中的李钰宗将衣衫穿戴好。
似是察觉她的目光,李钰宗回头看来,“吵醒你了?”
赵婉摇摇头,他俯身上前,落下一吻。
“我昨日要找的书,你遣人找了给那五姐妹送过去。”
“知晓了。”李钰宗说。
赵婉因着怀孕,倒是落了个清闲,寻常查一查五人功课,又是给五人讲不懂的方面。
陈依依近来来此走动也频繁了些,自赵芊走后,她好似是明白了在盛京生存的道理,为人相较以前,更为谨慎小心,也唯独与周蓉赵婉说得上两句掏心窝子的话。
见那五姐妹学算盘,自己也跟上学了几分,带明白了如何算后,又失了兴致,转而与赵婉说起体己话。
“二姐姐近来胎相好似有些不稳,昨日去院里把平安脉,听钱大夫说,她前阵子吃多了补药,将孩子给喂大了,怀的比表姐晚,肚子却比表姐大。又道日后若是足月要生会难产,建议趁着孩子还没长大,将其药掉。”
赵婉前阵子忙碌,不曾留意这事,这也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虽然现在乖张了不少,每个月支取的银子还是几个院里最多的,借着怀孕的旗号,什么好补品都要了去。
她抿了口温茶,问:“而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