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莺醒过来,依旧有些头昏脑涨。
她简单喝了一碗燕窝粥,就躺在窗下的美人榻上休息。
二爷掀开帘子走进屋里时,云莺是知道的,但她没睁开眼,她还很困。
还是二爷的手放在她额头上,冰冰凉凉的,云莺才被冻得瑟缩一下,赶紧将眼睛睁开来。
她嗔一眼二爷,“你故意的。”
二爷飒然一笑,丝毫没反驳,只勾着唇角看着云莺说,“别躺了,越躺头越疼。起来随我去外边走一走,许是散散心就好了。”
“这和散心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样说,云莺却也没推辞,她拉住二爷伸过来的手,顺着他的力道坐起身,随二爷一道出了门。
进了十一月,空气中多了几许凉意。
云莺一早一晚要穿上褙子或夹袄,反观二爷,他火力大,至今仍旧穿着单衣。
二爷与云莺说起,过几天就要出发,要回一趟京城。
这件事云莺早就知道,毕竟外放官员每三年都要回京述职。算一算二爷出京到现在,这正好是第三年。
只是过几天就回京,那年前指定是不是回不来了。想到今年要自己一个人过年,云莺心中不免郁郁。
云莺有些闷闷不乐,二爷见状就笑说,“不如你跟我回去?这一年你也学会了骑马,且骑的很不错……不好,南方还暖和些,你骑马就算了,北方如今却入了冬,不少地方还下了雪,你若是跟着骑马进京,怕是要冻坏了。”
云莺方才还鼓动的一颗心,此时凉了半截。
她可太知道北方的冬天有多冷了。
毕竟她从小生活在京城。
入了冬的京城,晚上不烧碳她都熬不住。更何况是要每天顶着风雪赶路了。就她这一身细皮嫩肉,还有她这单薄的身子,怕是走不到京城,就得冻病在半路上。
二爷拧着眉头,“你还是留在县衙吧……可就把你自己留在这里,我又不放心。”
云莺叹着气说,“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在这儿住两年多了,都习惯了。再说我身边还有人伺候,若真碰上事儿,我还可以去前边找刘县丞与楼主簿。”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我,难道你就能不去京城了?行了,别说这些了,趁这几天你还没走,我再给你准备点东西,到时候你到了京城,见了人也好走礼。”
二爷摆手说,“我骑马回京,运东西的马车肯定跟不上。你稍后让人把东西送去即可,别太麻烦了。”
“怎么能不麻烦呢,这次你回去,指定要见许多人……”
云莺与二爷又说了许多东西,两人声音都不高,轻言低语,以至于站在他们远处的丫鬟根本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只是看两位主子说着说着,神色就凝重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按说不应该啊,姑娘和二爷现在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除了没住在一起,两人跟别的那些鹣鲽情深的小夫妻一个样。加上二爷往常与姑娘说话都不带大声的,又是发生了何种矛盾,让两人都皱起了脸?
穗儿和柳儿很快就知道姑娘愁眉苦脸的原因了:二爷要回京述职了!
两个丫鬟想起二爷在京城还有一位原配夫人,那位还是与荣国公府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
这若是回了京,二爷被那位夫人笼络住,他们姑娘该何去何从?
姑娘至今都没与二爷圆房呢!
穗儿和柳儿愁了一晚上,她们想怂恿云莺跟二爷一道回京去!
可……
想到京城那位夫人,还不知道是何种脾气。而姑娘在云归县做大,可说到底只是个丫鬟出身,到了那位夫人跟前,怕不是要被立规矩,要做小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