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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第2页)

于是闭门谢客,废寝忘食三日夜,苦思冥想,一口气写了数十首《醉花阴》,中间夹着李清照的这首,一起交给朋友陆德夫看。

陆德夫一一读过,叹道:“有三句绝佳。”赵明诚赶紧问:“哪三句?”陆德夫摇头晃脑地吟道:“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从此,赵明诚死了与妻子在文学上争竞的心。

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首词色彩清艳,精秀特绝,流传极广,作家琼瑶以它为题创作了小说并改编成了电影《月满西楼》,同名主题曲曲调婉转悠扬,缠绵动听得紧。

起句“红藕香残玉簟秋”将户外的秋景与室内的布置并提,奇妙的组合形成了独特的效果,被诗家赞誉“有吞梅嚼雪、不食人间烟火气象”。

藕花零落,枕簟清寒,仍然在秋天,可见与上一首词的创作时间相隔不久。

清照向来是喜欢划船的,但是少女时代的兴来泛舟是情调欢快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如今却是冷淡萧瑟,有种不经意的慵懒,“轻解罗裳,独上兰舟”。意象蕴藉,情调闲雅,写尽深闺妇人的幽怨清愁。

接下来一句轻叹“云中谁寄锦书来”,更是将满腹期盼毫无遮掩地合盘托出,仿佛让我们看到了女诗人登船翘首、极目远眺的身姿。

这里有一个问题:李清照上船为什么要解衣裳呢?

有人说是解去外面的大衣服,也就是帔;也有人说是脱了裙子换裤子,方便登船;还有人说“兰舟”是一种床榻的名字,正与“玉簟”相配,所以这里不是上船,而是上床,脱衣裳睡觉,卧看“月满西楼”。

上床而非上船,道理也是说得通的,只是太不浪漫,与游湖怀远的意境有着霄壤之别。而且唐代许浑有诗“西风渺渺月连天,同醉兰舟未十年”,北宋柳永有词“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显然“兰舟”代指船已成诗家惯例。

所以选合理,还是选浪漫,就看读者的判断了。至于我,是坚定选站在船上的。

盛唐时期,贵族女子服饰偏重性感华丽,往往在襦裙外还要加一件大袖衫,飘逸雍容。到了宋朝,风格虽略微保守,但仍袭自前唐,大袖与褙子并行,一般是生色领、霞帔、带玉坠子。

李清照是既时尚又复古的,她在上船前解下的,很可能就是这件大袖。

另则,宋代女子的下裳以裙为主,有罗、绢质地的平展裙,也有精美的印花罗百褶裙,还有旋裙、上马裙、石榴裙等,以黄色最为贵重,红裙多是歌舞伎乐所穿,老年和农妇则流行青绿色。通常裙子和约束裙子的裙带都是垂得长长的,“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孟浩然《春情》),行动极是不便。

裙裳之内,另外穿有裤子,约分三种:开裆的单夹裤、开裆的丝绵裤、满裆的右侧开片裤。由于长裤多为内用服饰,有裙子遮盖,所以多强调实用性,以素罗绢缝制,无花边装饰。

但是即便外穿,亦不会走光。事实上,贫家妇女劳作时,便多有只穿裤子而不着裙裳的。

所以,李清照的“轻解罗裳”,很可能是上船时嫌裙裳绊腿,遂解了系腰的裙子而只穿着长裤上船。

至于“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并非实写当下,而只是一句过渡语,把时间一笔带过,她白天仰望着天空期盼来信,晚上则在月下填词写信,遥寄相思。

唐朝李益有首七绝:

写情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李清照这阕词的上片,深得个中真味。化用唐诗入词,是李清照非常惯熟的手法,简直随手拈来,自然成章。

下片“花自飘零水自流”承上启下,照应了“红藕香残”

与“独上兰舟”,兼有比兴之功,引出“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伤春悲秋是闲愁,然而相思别离呢?却是人间至情。好在,有人懂得的伤心便不算伤心,此时此刻,自己想念的人,也在想念着自己吧?

这是照应了“云中锦书来”,显然李清照收到了丈夫的书信,这首词应当是夹在回信中的,由此及彼,两情如一,写出两人心心相印之情,正是“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李之仪《卜算子》)。

即便如此,相思仍是魂牵梦萦,无时或止,遂说“此情无计可消除”,且以“眉头”与“心头”相照应,“才下”与“却上”互承接,工整巧妙,音韵婉然,超逸深美。

元人伊世珍作的《嫏嬛记》引《外传》云:“易安结褵未久,明诚即负笈远游。易安殊不忍别,觅锦帕书《一剪梅》词以送之。”

这段记载,误导了很多后人,以为赵明诚刚刚新婚即抛下娇妻“负笈远游”,却并未深究负的什么笈,又游去了哪里。

“负笈远游”,指的是背上重重的书箱去远方游学。然而赵明诚是太学生,不需要离开京城去他乡求学,更何况此时他早已毕业,留居汴京任礼部员外郎,并未外放。所以这首词既然说的是“结缡未久”的别离,那绝非是赵氏去了他乡,而恰恰相反,只能是李清照被迫返回山东老家的这段时光。

这一时期,李清照相思如渴,灵思如泉,每一首词都那么婉约,又那么清雅,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出,她的心事绝没有她的文字那么闲淡雍容。

试想,两家人因为政治立场而结亲,如今又因为阵营不同而分别,一方的名字被刻在石碑上打入十八层地狱,另一方却如日中天登堂拜相,新婚夫妻被迫长久离居,尤其是新妇,乃是受朝廷之命不许京城居住,顶着“元祐奸党子孙”的名头被送回了娘家,开始了遥遥无期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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