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乱说什么。”贺凌脸上挂不住,低声阻止。
马佩芳瞬间瞪圆了她的三角眼,梗着脖子骂道:“我说的不对嘛?你呀,没出息,让人拿捏得死死的,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贺凌噎得胸口疼,却又不好当场发作,混不吝地嘿嘿傻笑两声,耍赖道:“我爹一辈子被你拿捏在手里,不也没哭嘛。怕老婆是咱们家传统,谁也别笑话谁。”
马佩芳吃瘪,气得举起筷子要打他。
恰这时,韩仪乔实在听不下去,起身要走。
贺凌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按坐了回去。
他冷着脸,低声呵道:“走什么走,老实坐下吃饭。”
他眉上有道疤,语气凶凶的,让人害怕。
韩仪乔仰脸望着他,眼里几乎要淬出火来。
贺凌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马佩芳还要再骂,被贺老太太一声重咳,给拦了回去。
“身为儿女,岂能调侃父母,贺凌可知错?”
贺老太太端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贺凌忙肃容敛色,垂首道:“孙儿知错了。”
“这回饶你,下回再犯,罚你跪祠堂面壁思过。”
“是。”
马佩芳还没顾得上得意,撞上贺老太太凌厉的视线,瞬间泄了气,不服气地开始吃饭。
贺老太太看向韩仪乔,笑了笑,努了努嘴道:“我瞧你这阵子瘦了不少,再多吃些。”
韩仪乔脸色难看,却依旧欠了欠身,回道:“多谢祖母惦记,我苦夏,等天儿凉快就养回来了。”
贺老太太点头,贺环机敏,忙招呼一大家子吃饭。
饭罢,贺老太太由人搀扶着回了正房歇着,韩仪乔一刻不愿耽误,径直回了西跨院。
贺凌四下打量,见没人注意到他,铁青着脸偷偷跟了过去。
他气势汹汹进门,在堂屋里愣了好一会儿,先去南房漱了口,洗了脸,收拾利索才撩帘进了卧室。
韩仪乔靠坐在炕头,手里拿着一本书,仿佛没听见他进来,头也没抬。
贺凌别扭地坐到她旁边,硬着头皮套近乎。
“整天看什么书,小心把眼睛看坏了。”
他顺势要把书从韩仪乔手里抽走,不料她转身背对着他,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贺凌讪讪收回自己的手,叹了口气。
“我娘就那样的脾气,她就是一个粗俗的乡野妇女,你学问高,肚量大,别跟她一般见识。”
韩仪乔一动不动,依旧没回应。
贺凌搓了搓手,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嫌弃我是个粗人,没读过书,只知道舞刀弄枪……”
“我困了。”
她的声音,比腊月的冰河水还要凉。
这感觉让贺凌很不舒服,抬头再看韩仪乔,眼神冷了几分。
韩仪乔把书放到枕头边,蜷缩成一团躺了下去。
她背对着贺凌侧躺着,背影纤瘦,凹凸有致,看得贺凌呼吸一滞。
打过仗的人都知道,只有信任对方,才会背对着他。
贺凌眼前一亮,脑子里闪过旖旎的画面,兴冲冲甩掉鞋袜,扯过枕头就势躺到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