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经过,在你里面留下印记。
事情过去,而记忆存留。
我度量现在所留下的痕迹,并不度量足以引发记忆而已成往事的过去。
我度量时间的时候,是在度量印记。
照这样的话,或许印记就是时间,亦或是我度量的本就不是时间。
——(古罗马)奥古斯丁《忏悔录》
暗中,现出一抹微光。
冷斐涵抚过额前碎发。
展柜旁,人蜂拥而至,饶有兴致地凑到玻璃罩前。
“DiewestlicheZhouDynastielegtegro?enWertaufEtikette,undwirhabengeradevieleJadestückeunterdiesenGrabbeigabengesehen
UndJadeerscheintsehrseziellinderchinesischenKultur”
博物馆向来不用中文讲解,但凡总有例外。
比方,今天——
待德语解说完,又迅速切回母语。
“西周重礼,我们方才在这些随葬品中见有许多玉器。而玉,在中国文化中又显得尤为特殊。”
玉作六器,礼天地四方。
面前,这枚西周龙凤纹玉圭出于墓主腹部。
凤鸟头戴华冠,展翅而翔。它侧着身子,由远及近。弯曲的鸟喙,圆圆的大眼,清冷而孤傲。
昂起颈项,凤羽开始向上翻卷,蟠曲回旋,尾部又正好与凤喙相对。
下端,凤爪竟在那龙身之上——
她继续用德汉双语介绍。
从这朱砂墓中出土的玉器,随着年日逐渐被沁蚀。
从此,便附上一层新的颜色——
近“朱”者,终必为“赤”。
《周礼》有载:以青圭礼东方。
可,它的原色就再也看不到了。
那既是它,亦不是它。
而,她自己又究竟是谁?
冷斐涵不由地轻声嘀咕。
是她魔障了?
怎么说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等结束,用冷水好好醒个脑!
真该醒醒了,不然这样下去还了得?
步出展厅,便直奔目的地。打开笼头,一捧捧的凉水往脸上泼。
镜中,一星微光,是她腕中那珠手串所泛出的。
“爸爸,爸爸,这个真好看!”
“姿囝,喜欢?”
“爸爸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