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流心中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邢梓双也在观察着自己的反应,于是就尽量让她一无所获。
“什么地方?”
邢梓双抿唇不语了。
从前在西北长大时,天高皇帝远,她经常缠着父亲讲这些朝廷秘事,她虽不确切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名字,但她就是知道,南晋朝中有这样一个地方,专门接管一些离奇的人或事。
而自己,多半已经因为过于悲惨的身世,而被这个组织盯上了。
冰流又低声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昨日摸我的手,我也感觉到了你的手。你手上的茧子,分明是常年用兵器之人才会生的,纵然连剑舞,生茧的位置不同。”她说得很快,时而戒备万分地望向门外。
“还有你的剑舞,我看过习武之人舞剑,也看过舞姬练剑招,其间的差别,很大。”
冰流点了点头,又问:“还有么?”
邢梓双道:“还有你筛了这么多拨人,分明最后就是冲我来的。”
姜嬷嬷在外面剔牙了许久,听不见里面一丝响动,依照直觉,这也不太正常。
于是她猛地推开了舞室的门,不管里面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她都要一把抓住。
可姜嬷嬷看到的,唯有邢梓双手持双剑,立定不动。那位遏云社来的师傅正来回绕着邢梓双审视,时而拍拍她的背,让她再挺直些。
气氛一度尴尬,姜嬷嬷闻到了逆反的味道,凶神恶煞地将屋内每处都看了个遍,却没发现什么,于是只得赔笑着又离开了舞室。
冰流又低声道:“你就这么站着,听我说。”
“你猜得没有错,在南晋,的确有这么一个组织,名字叫阴者司,这名字,够阴吧?”
邢梓双并不觉得冰流的笑话有多好笑,只是绷着劲,勉强开口问道:“你们是要杀我?还是救我?”
冰流道:“你的观察力绝佳,又习过武,小小年纪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却又因为家中的事沦落在了教坊司,阴者司有心收你入司,派我来救你出去,今后你要隐姓埋名,绝对效忠,你可愿意?”
邢梓双冷笑道:“哼,阴者司和教坊司,有什么不同?”
冰流一时语塞。
想不到邢梓双又道:“罢了,都已经沦落至此,我自然是愿意离开的。怎么做?”
冰流颇为欣慰,点点头道:“今夜别睡太沉,我会去寻你。”
宜春院中看守严密,但好歹冰流也曾在这里待过,知道哪里是看守的死角,走哪条路最快。
今夜姜嬷嬷不当值,只有一个草包嬷嬷在小阁子门口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