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苦中作乐的比较起他的舍友和他寻仙问道时遇到的山狼哪一个更可怕,一夜未睡之后,李泌深深觉得他舍友比狼群可怕多了。
起码山狼他还能一箭一个射死,他的舍友却敢在吵得他一夜未睡后的第二日与他勾肩搭背。
好在李泌也只是第一夜没睡着,第二日搬了一天砖的李泌摸到床铺的瞬间倒头就睡,一夜连梦都没做。
“李三水,李三水。”
李泌梦中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倏然惊醒,右手下意识就摸向床头,那是他平日放剑的地方。
摸了个空。
李泌惊出一身冷汗,却也反应过来他如今是在漳县住集体宿舍,他的宝剑还在玉溪县衙内躺着呢。
李泌没好气睁开眼,浮现在眼前果然是一排黄牙,是张石头。
“我打听到了,今日第四小组那批砖出窑,砖窑空了出来。”张石头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李泌,“咱们得先去把砖窑占住。”
李泌叹了口气,边穿起衣服来,手已经摸向自己的瓷杯。
“哎呀,你还磨蹭什么。”张石头气得跺脚。
“我得洗漱。”李泌义正词严。
张石头咬牙:“直他娘的,乃公这辈子都没见过大男人洗漱,抄冷水摸把脸就是了……快走快走!”
话罢,也不顾李泌的意愿,直接把他拉出了宿舍。
李泌缓缓攥紧了拳头,又松了下来。
不计较不计较,我是官,不和愚民计较。
出了门,天却还是全黑,连星星都没几颗。
李泌终于怒了:“现在还是宵禁。”
宵禁怎么能出门?
张石头龇着牙:“咱们又没住在县城里头,哪来的宵禁?”
流民区虽说是和县城联通,可实际上也早已出了城墙范围,只有一条南大街,在白日城门大开的时候和县内连着。
最终李泌还是被拉到了砖窑,冷着脸往砖窑里面运砖。
谁睡得正熟的时候被喊起来加班都不会高兴。
不过半个时辰后,李泌就知道了张石头的做法还是有道理的,因为又有一拨人摸黑来到了此处,见到砖窑被捷足先登后才叹着气离开。
“为何要排队来争夺着砖窑?”李泌问张石头。
张石头唏嘘:“人多肉少,咱们一个队就两个砖窑,却有十个小组,烧一次砖就要两日,若是不半夜来抢,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咱们啊。”
李泌闻言绕着砖窑转了两圈。
这个砖窑并不算很大,毕竟只是临时砖窑,用来处理挖渠挖水库挖出来的土木废料,一条渠附近建一处,规模小,成本低。
“为何不再多建一个砖窑?”李泌一针见血指出了根本矛盾。
张石头傻眼:“啊?”